以往葵水来时会腹痛,一整天人都没什么精神,以至于近大半年症状加重她都没有起疑。每常大夫诊脉都说些套话,她也着实没在这方面留心,谁知竟被人算计了。探春恍惚回神,忙问道:“能治吗?”

“这、老朽医术不精,还请姨奶奶另请高明。”大夫不是草包,自然看出来这宫寒非天生体质如此,想到这深宅大院内阴私颇多,哪里愿意沾惹。况这药用的多了,实在难治。

探春隔了两天又请了个大夫,言语与前一位差不多,顿时心如死灰。

有那么一瞬间探春想冲到甄氏面前质问,但她忍住了,问又如何?甄氏这防备手段,无非是怕她有子,成为第二个高氏。

探春哭了一场,可到最后终究是去见了高氏,这是她唯一能走的路了。

中秋刚完,高氏就病故了。

各府里打发了人上祭,除了知道高氏身份的,并没人觉得高氏之死有什么古怪。林青筠虽略觉奇怪,但成郡王府的事已了,她也没工夫再为旁人关心。随着初阳在上书房的日子渐长,各样小问题随之而来,虽然初阳大多都会请教徒晏,但作为母亲,她无法不关心每一步的发展。

若说她有什么好处是徒晏没有的,便是生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听过、见过的很多,初阳最喜欢听她讲睡前故事,不是听童话,而是要听各样寓言故事。不得不说,初阳喜欢琢磨,不懂就问,经常将她问个哑口无言,只得去求助徒晏。

皇帝暗中观察着初阳,发现在经历了其他人的孤立、排斥,甚至是小计谋之后,初阳对这些兄长们依旧恭敬,私底下学习却越发用功。这份沉着稳重在孩子身上难能可贵,尽管初阳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却显得那样可爱,算得上是□□裸的阳谋。

近日朝中忽然有人提议立太子,附和者不少,但都不曾推荐人选,只说凭圣意定夺。皇帝立刻明白这是有人暗中操控,意味试探,试探他是否有立太子之心,心中有中意谁。

皇帝将折子压下,不谈论、不提及,做冷处理。

在皇家有嫡子,且嫡子出众的情况下请立太子,这试探太明显。通常皇帝做了反应只两个结果,一是立嫡子为太子,此乃正统,且朝中大半朝臣都会赞同,二则是寻借口将太子之事压后,这无疑会给其他人一个信号,皇帝并未最终确定人选,所有皇子都有机会。两个结果都有利有弊,只因皇帝另有思量,暂且并未做处置。

吴贵妃等人自然怕皇帝立太子,那样一来徒晏地位再无法撼动。

荣妃所想却与之相反。

荣妃也令人附和了立太子的折子,却是希望皇帝就此册立徒晏。若要理解荣妃心机,却得说起当年的义忠老亲王。太上皇当年那般宠爱义忠亲王,自小封太子,结果呢,却落了那样一个下场。太子是储君,言行举止要求严格,若徒晏真做了太子,便得纳侧,其内宅就不会再那般平稳。再者,太子正当风华正茂,皇帝又正值春秋鼎盛,总有个样样出色的太子杵在身边,天长日久,父子之情、君臣信任都会出现缝隙,甚至逐渐崩塌,那时外人只需轻轻一推,足以致太子跌入深渊。

所以,荣妃想让徒晏成为太子,是为让其从高位惨痛跌倒,再无翻身之日。而眼下徒晏亲王之尊,嫡子之身,却不沾权夺利,犹如滑溜溜的鱼令人抓不住把柄,尽得皇帝宠爱信任,着实于他们不利。

林青筠也听闻了朝中动静,虽未想的完全,却也猜到有人不怀好意。

徒晏对此采取的策略与皇帝一致,冷处理,仿佛没这回事儿似的。那些人见闹不起什么,一阵子后也只好消停下来。

林青筠这几天忙着重新选丫头。

相思本和白鹭同龄,白鹭是提前放出去的,相思在今年却是满二十五岁了,府里放人出去的花名册,相思便在第一个。底下不少人来求,林青筠都没应,只说由相思父母自己做主,自己只管陪嫁妆罢了。私下里她问过相思,因其父母知道相思年纪到了会放出来,早一二年便在相看女婿,如今已经相准了。男方家里开了家茶叶铺子,独子,父母都是勤快老实人,与相思父母性情相对,两家经媒人说合,彼此都满意。

倒是一点,男方比相思小三岁,今年二十二,即便如此在时下已是晚婚了。男方先前说过一门亲,成亲前女方病故了。

相思父母疼女儿,况又是王妃身边出来的,便是官老爷都想纳去做姨娘,只她父母都是老实本分人,深知做妾的苦楚,不愿女儿去。相思年纪又着实大了,父母又舍不得她给人做填房,后妻难当啊,好容易才寻到现今这家亲事。对方之所以同意,自然也是看准了相思是亲王府里出来的,又有嫁妆体己,他们家前些年一批茶叶受潮损失惨重,家中伤了元气,娶这么个身家丰厚的媳妇自然满意。

林青筠打听过,男方家就是寻常买卖人家,有点儿势利也是人之常情,便问相思想法。

相思羞涩说道:“父母为我费了许多心思,如今这家、着实是好人家。”

相思由父母安排着瞧见过男方,既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心里满意。

林青筠感叹道:“你这一走,我又失了臂膀。”

“还有百灵画眉呢,她两个虽爱玩爱拌嘴,做事却利索周全,比我还强呢。”相思深知自己的长处在哪里,也知道比不得白鹭,平素就仔细留心这些丫鬟们,这会儿便说道:“我日常瞧着,立秋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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