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东家说了,若是纪大学士来访,请您到楼上先喝杯水酒。”菜农点了点头,躬身施礼道。
“你家东家是哪位啊?”纪晓岚一愣,奇问道。
“我家东家就是兵部尚刘大人。”菜农颔首道。
“想吃猪肉还怕猪咬,哼,纪某正要找他问罪呢!前边带路,纪某今个就要会会你家东家,看看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纪晓岚冷哼一声,骨子仍然强硬。
“是!”菜农规规矩矩地应道,转身在前面带路,领着纪晓岚奴仆俩人进了大兴酒楼……
.大兴酒楼店堂内空空『荡』『荡』的,除了几个跑堂的小二在那抹桌子扫地打扫卫生外,食客全无,看来这是摆好了场子等自己光顾呢!
“纪大学士,请!”菜农又是刘铭祺安排的眼线之类的假扮而已。
噔噔噔,纪晓岚跟着菜农上了楼,在一间大包房门前,菜农躬身道:“回禀老爷,纪大学士到!”
“请,快请!”房内传来一声吩咐。
奴仆一推门,纪晓岚一眼便望见迎出门来的刘铭祺,微笑着连连拱手道:“纪大学士,晚辈多有得罪,给您赔罪!给您赔罪了!”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的确是一句至理名言。正欲兴师问罪的纪晓岚这几天那是憋了一肚子的窝囊气,见到罪魁祸首自然不会嘴下留情。不过,此时一见主动道歉赔不是的刘铭祺,也不好当面给他难堪,只好先把胸膛的怒火先压下去。
“哼!”纪晓岚昂着头冷哼了一声,带着桀骜的情绪阔步入内。抬眼四处扫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房内中央的满桌菜肴上,与众不同的是二三十盘的菜肴当中,清一『色』是他最爱吃的黄花菜。
“纪大学士,请上坐!”刘铭祺殷勤地恭敬道。客客气气地将纪晓岚请进了房内。守在桌边的张管家,忙躬身给两位各自倒满了酒,退候在一旁。
“刘大人就是楼下那车菜的主人吧?什么价格啊?”纪晓岚毫不客气地往椅子上一坐,单刀直入,冷着脸问道。
“纪前辈误会了,下官为能请您出山,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希望纪前辈大人不计小人过,宰相肚子能撑船,能理解下官的一片苦心。”刘铭祺拿出十二分的诚意和歉意开罪道。
“什么苦心甜心的,纪某一概不管,刘大人就不要枉费心机啦!”纪晓岚脸一扭,给了刘铭祺一个后脑勺,气愤不已地道。
“下官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只要能请纪大学士出山并且出任清华学院的院长,为大清培养一大批德才兼备的人才队伍,怎么赔罪,在下都认了。”刘铭祺踮着脚探身朝前望望,瞧见他面沉似水,忙诚心诚意地表白道。
“赔罪,怎么个赔罪法?”纪晓岚眼珠一转,心里正想趁机来教训一下刘铭祺的所作所为,也好出出这几天的闷气,随后瞥了一眼桌上摆放着的一个头号大碗,爽快地道:“好,只要你能喝掉十八大碗老酒,纪某便答应你的请求。”
“十八大……碗。”刘铭祺随着纪晓岚的目光也望了望那状入锅盆的大碗,心中一颤。心想:纪晓岚你也忒损了点吧!难道是在考验我?关键的时候可不能掉链子啊!
“怎么,怕了吧!”纪晓岚转过头来刺激道。请将不如激将,占据主动和优势的纪晓岚倒是用起了反激将法,试图让刘铭祺早点死了请他出山的心思。
“只要能请纪前辈出马,俺舍命也要痛饮十八大碗,倒酒!”刘铭祺脸上挤兑出慷慨就义般的万丈豪情,伸手挽起袖子,大声呼道。
话音刚落,几个店小二一溜烟地冲进后堂,有的怀里抱着酒坛子,有的怀里抱着一摞大碗,咣咣当当地上了楼,唏哩哗啦地倒满了整整十八大碗老酒。
刘铭祺望着碗里泛着酒浪的高度烈酒,也是一阵狂晕。当即吸了口气,暗暗提醒自已:“今个要想把纪老头给弄出山,就要过这座火焰上,站着也要过,躺着也要过,同样都是达到目的的事,自己可要站直了,别趴下呀!”
纪晓岚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见刘铭祺年纪轻轻,脑子不空,心眼贼多,并且还有股子豪气在胸膛,心里也是暗伸大拇指,笑呵呵地看着他场戏要如何演下去。
刘铭祺的酒量他自己心里有数,虽然在后世人送“瓶倒人不倒”的雅号,向来是打牌不累,喝酒不醉,跳舞不睡,工作不会的花花大少。今个面对十八大碗,可非同一般,这可是个极限的挑战。
“要是真喝不了就算了,也别太为难了。”纪晓岚见刘铭祺表情有些犹豫,二郎腿一翘,笑呵呵地说起了风凉话。
“前辈不要忙,举杯过五脏,喝出几两血,拿酒问肝肠。”刘铭祺倒是很风趣,不但不急,而且摆出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嘿嘿笑道。
“小子,你就嘴硬吧你!”纪晓岚瓮声瓮气地回敬道。
刘铭祺笑了笑,两手平平端起桌面上其中的一碗酒,朝纪晓岚敬道:“纪前辈,那下官可就要开始了,您可要上眼看好了!”
纪晓岚微微点了点头,面无表情地望着他,就等他如何将十八大碗酒喝光呢!他心里有数,桌面上的这些大号海碗,就算大清酒仙苏旭在此,也只不过十二碗而已,多则害命也。粗略估计,刘铭祺扛不过七八碗,准能将其醉倒不可。
“一元复始。”刘铭祺一声喝,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壮士气如云,大显英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