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石洋没反应过来。
田果觉得他真傻,说:“打电话啊,给我姥姥报一个平安,都这个点了,如果再不打电话,她非得急死。”
“对不起。”掏钱时,石洋一脸歉疚。
“得了,又不是你的错。”田果接过钱又对他笑笑,其实他的辛苦她一直看在眼里,若不是因为她,想必他也不会这么焦急。打开车门,田果回头对石洋说:“麻烦一会儿找一个能洗澡的酒店,房费你出啊,我可没钱。”
石洋忍不住抿嘴一笑,心中晃过一丝如释重负的感觉。
田果住的院子只有周燕家有电话。
这么晚,想必周老师家已经睡觉了,怀着万分歉疚,田果拨出了电话,心里祈祷千万别是周燕接电话。
自从那天后,田果与周燕就再也没说过话。
不过事与愿违,铃声响了几下后,听筒那端响起周燕的声音。“喂”
“……”
“是谁,说话。”
“是我,燕子,你睡了吗?”
那头短暂沉默一瞬,然后是周燕冷冷的质问:“米田果,你居然还知道往家里打电话?现在几点了知不知道?”
“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姥姥还在家等你呢,到现在还没睡,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就是疯,也得有个度!”
田果无力辩解,嚅嗫一阵才说:“我今天回不了家了。”
“什么!”周燕震惊,“米田果你是疯了还是喝多了,在外面过夜,你可还没结婚呢!”
“我知道,我知道。”田果匆忙解释,将不能回北京的原因详细告诉了周燕。“我也想赶回去,但实在没办法了……”
听闻,周燕半信半疑,“你说的是真的么,晚上你住哪儿?”
“酒店吧。”
“那……那个男人呢?”
“应该也是。”顿一下,匆忙解释一句:“但是分开住。”
周燕冷笑:“不用跟我说那么清楚,你爱怎么睡怎么睡,我又不是你的监护人!”
田果无声叹一口气,说:“谢谢你燕子,今天晚上麻烦了,我姥姥那边也麻烦你和周老师帮忙照看一下,明早我就回北京。”
周燕许久没说话。
“那我挂电话了。”外边太冷,田果指尖发凉。
这时,周燕忽然说:“记得晚上把门锁好,别让那个男人轻易进你屋,一个人孤身在外,若真出意外,谁也帮不了你!”
田果心里一暖,“哎”字说了一半,周燕 “啪”地挂了电话。
戛然而止,却又暖意融融。
石洋对天津很熟,开车没几分钟就来到了市区唯一一家五星级宾馆。
说是五星级,外观和条件与北京饭店自然没得比,但好在房间里有热水,可以洗澡。
“您好,先生,几位?”前台问。
“两位。”
“有一房间。”前台说着拿出登记本子。
“不……”石洋看一眼田果,然后对前台说:“我要两间房,带热水,可以洗澡,最好是隔壁或者对门,不要隔太远。”
“好的。”前台快速翻阅本子,过一会儿,抬头问:“介绍信,先生。”
噢!介绍信!
田果捂额头,不跑外她把这事都忘了,八几年时出门办事住宿都要用到介绍信。
“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她的焦虑落在石洋眼里,引得他一笑。他出门可是从来不用那玩意的。通常是刷脸,刷人名,刷关系,刷背景。
用前台座机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经理就急匆匆从办公室跑了出来。先跟石洋寒暄一阵,然后拿着钢笔帮忙办了手续,从前台手里接过钥匙亲自递给石洋,“走吧,石先生,您的房间在二楼。”
“已经很麻烦了,您忙去吧。”见经理跟上来,石洋皱眉。
“不不不,石先生,我亲自送您过去。”
“我不是小孩子,自己会走路。”时间太晚,石洋一身疲惫,已懒得客套。
经理看他面色阴沉,讪讪笑两下,对着旋转楼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非常懂事地停在了原地。
石洋暗松一口气,“走吧,小果儿。”他把钥匙分给田果一把,然后两人一同向楼上走去,他们一个住206,一个住207。“折腾了一天,早点休息吧。”到了楼上,石洋把田果送到206门口。
“你也是。”她说,然后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早点睡。”他又补充一句,似乎有千万种不放心。
田果扬起头对他笑笑,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轻轻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