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万一。

“太医怎么说?”皇帝原本身体瞧着不错,可入秋的时候着了凉,竟拖拖拉拉半个多月才好,那以后身体不好了。

“心力耗费太过,大毛病没有,但是……”但是人上了年纪,又多年以来耗空了精气神儿,哪能再得个好呢。太医话说的隐晦,但都是宫里出来的,徒晏哪里不清楚。依着皇帝现今的岁数,好好儿养着也不过几年光阴,何况作为皇帝哪能不操心政务。

林青筠张了张嘴,半天才低声问:“佑安,你说要不要……”

哪怕她话没说完,徒晏却知道她的意思,沉默了一会儿,摇了头。“并非我不孝顺,只是一旦献药干系重大,哪怕是悄悄的给父皇服用,焉能没人疑心?便是我当初不知内情的时候,还觉得你端来的粥格外不同呢,那时甄氏不就怀疑你有神药么?再者说,父皇并非是得病,是年轻时过于操劳伤了根基,又上了年纪,若是金莲子吃了,慢慢儿修复了身体,太过于逆天,我们赌不起。”

确实,他们不是两个人,还有儿女。况且帝王的疑心他们更赌不起,哪怕真将四颗金莲子都给了出去,别人还会疑心她藏匿了更多。

林青筠深知此理,之所以试探的问他,也是见他为此伤神,而皇帝待他和初阳着实很好。再一个,皇帝健在,便是初阳的保护和依仗,她不得不势力些想这些。

“樊术怎么说?”

樊术已经离开京城两三年,一直在外游历,好不容易前些时候才找到人,徒晏写了信过去。

“我将皇上的情况说了,樊术说这是生老病死,即便是他家祖师爷在也没用。又说太医院里开的调养方子都很好,又是针对皇上身体开出的药,只要皇帝好生保养也没有大碍。”

说来说去,其实他们都清楚,要皇帝健康只有少操心,偏生做皇帝的哪能少操心。

林青筠坐在徒晏身边,柔声问他:“佑安,我觉得有些事我们该想想了。”

前些年因着初阳中毒,皇帝大肆打压了其他皇子,几方人都消停安静了下去,这才三年功夫,趁着皇帝身体不适,又固态萌苏。今年二皇子爵位恢复,很快便迎娶了新王妃,如今的探春就似以前的高氏一般,在新王妃入门前请封了侧妃,不难想象,新王妃入了门有多忌惮探春,探春便是再聪敏会应对,也少不得吃些苦。爵位恢复,成郡王动作频频,定郡王与肃郡王也没闲着,襄郡王为躲清静请旨跑去修书,庆郡王虽实力最弱,然成了亲开了府,宫里的陈祺嫔心又活动了起来。

皇子们如此,皇孙们的争斗更直白些,上书房里简直天天都是战场。

其他皇孙们都比初阳年纪大,拉帮结派,各样小招数层出不穷,初阳十分懂事,一向不愿意让她担心,什么事儿都报喜不报忧,这些事情还是贾葵气愤不平说出来的。尽管那些小动作没给初阳造成大伤害,但作为母亲,林青筠心里别提多难受。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等着明年朝廷开笔,我便正式到吏部上任。”外人都以为吏部尚书这位置是皇帝为他打算,其实是他主动要求来的,皇帝深知身体不大好,他又是初阳父亲,皇帝也没什么好猜疑,便允了。

“爹爹爹爹,二哥欺负我。”随着小孩子喊叫的声音打破沉闷,一个小胖墩儿从隔间儿里跑了出来,一头栽进徒晏怀里开始告状。

元元明年正月满三岁,早在一岁多点儿就能利索的迈着小胖腿儿到处跑,说话也早,现今口齿伶俐,特别会讨好卖乖,哄得皇帝皇后徒晏这些人见了她就稀罕的不行。元元除了嘴巧性子伶俐,长得也讨喜,肥嘟嘟的小脸儿,大眼睛小嘴巴,带着两个小酒窝,模样儿不像林青筠,反倒更像徒晏,倒是皓哥儿长得像她这个母亲。

在元元满周岁的时候,皇帝亲自下旨,赐封元元为瑶光公主。皇孙女辈里,元元又拔了尖儿,她的那些堂姐们因着其父爵位缘故,仅封的县主,其他亲王家嫡女最多也是郡主,睿哥儿和皓哥儿也都没得封,可见元元是如何受宠了。

元元性子霸道的很,又好动,和睿哥儿有得一比,甚至比睿哥儿还皮。通常她来告状都是和睿哥儿起了争执,且是占了上风还要再压一头,每每弄得睿哥儿跳脚,偏生不论初阳还是徒晏都护着妹妹。

“肥汤圆!你又恶人先告状!”果然随之就见睿哥儿满脸气愤的跑出来,张口就喊元元的外号。这外号也是睿哥儿气急了取的,平日徒晏对元元宠爱的很,常喊元元“小汤圆”。

元元未必将这外号放在心上,她看着伶俐乖巧,却也有些大咧咧,不像那些羞涩的小姑娘,但不代表她不知道这外号难听,更不代表她不借此发挥。元元小嘴儿一撇,告状:“爹爹,你看二哥,他都不喜欢我。”

元元和哥哥们不一样,爱撒娇的很,除非在外头大场合,否则一律喊爹爹和娘。徒晏林青筠两个自然心里也喜欢,总觉得爹爹和娘的称呼听着更亲近。

哪怕知道元元是做戏,徒晏也心疼,不免教训睿哥儿两句:“你是哥哥,让着点儿妹妹,不准再喊什么‘肥汤圆儿’。”说着没忍住嘴角翘了起来,怕女儿见了伤心,赶紧忍住。

睿哥儿委屈极了,跑到林青筠跟前求支援:“母亲,都是妹妹欺负我,娘才给我做的红豆糕,她全都抢去了。她又不吃,掰碎了说要喂鸟,我这二哥还不如笼子里的鸟呢。”

这兄妹俩总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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