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哥儿听到如此公正的话,倒是不好意思:“算了,妹妹是小孩子,我不和她计较。”
“我就知道睿哥儿懂事,嘴上再嫌弃,心里也疼妹妹呢。”一家人却是很宠元元,因着元元是老小又是唯一的女儿,但未免儿子们心里不高兴,积压的不满多了往后兄妹感情不好,所以即便再宠着元元,道理上该如何却是不能偏的。小孩子也简单,有时候在乎的不是东西,而是大人的态度,一句公正的话比补偿再多的东西都有用。
睿哥儿嘻嘻笑了,转而见皓哥儿跟在后面慢吞吞的出来,一副大人样儿的叹气:“母亲,弟弟被欺负了都不说话,急死人。”
睿哥儿一贯聪敏有余,稳重不足,今年五岁了,明年开春儿喜欢初阳这个哥哥,潜意识里便模仿,虽和元元常闹气,但对皓哥儿总是像模像样的做个好哥哥。皓哥儿的性子与元元截然相反,特别安静,话也少,可别看他这样,心里是个很明白的性子,特别喜欢看书,不爱动。每常睿哥儿和元元在一边闹腾,皓哥儿一个坐在边上看书,当然,他能看的都是林青筠专门画出的连环小故事。皓哥儿坐得住,又喜欢画儿,她觉得将来没准儿能继承自己的衣钵。
“睿哥儿这个样子,明年去了上书房……”林青筠十分担心。
“再推一年也不要紧,算来明年开春他生日还没过呢。”徒晏想到现在局势不平,宫里也不安生,便是那些皇孙们都明争暗斗,睿哥儿这莽撞性子着实容易出事。
除了初阳过于早熟,知道他们谈论的是什么,元元和睿哥儿又闹开了,皓哥儿安安静静的坐在林青筠身边,摸出随身携带的小画册继续看起来。
正月里年一完,徒晏果然接任了吏部尚书一职,而户部尚书林如海是纯亲王妃义父,摆明着一系,这令朝臣心思浮动。然而出乎意料,林如海却上了折子以年老体力不济请求致仕,皇帝不同意,林如海接连又上折子,最后皇帝免了他尚书一职,保留上书房总师傅一职,另从太子太傅晋为正一品太傅,专职教导皇太孙课业。
吏部本就是六部之首,何况尚书一职,因此一上任徒晏就忙了起来。
四月份接到黛玉书信,三月里黛玉添了一子。
春夏交替之际,最易得病,皇帝处置政务十分勤勉,结果从龙案前起身时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就没了知觉。“皇上!”戴权惊得变了脸色,慌手慌脚将皇帝抬到榻上,又通知皇后又命传太医,并严令底下人闭紧嘴不能漏了消息。待略微冷静了一琢磨,又悄悄支使徒弟去私下里通知纯亲王。
皇后闻得皇帝出事,脸色大变,又知道戴权一向小心谨慎,便稳住了神色,寻个由头去御书房。待皇后避人耳目赶到,徒晏已来了,秦院使也为皇帝诊完了脉。
“秦院使,皇帝如何?”皇后紧张询问。
秦院使回道:“皇上的身体只能静养,忌劳心劳力,此回算是幸运,若再发生这样事情,只怕……只怕有中风的可能。”
皇后心底一凉。
皇后虽然偶尔也希望皇帝尽早退位,让孙子继位,又有徒晏亲自辅佐,朝堂早些安定,省得提心吊胆。但皇后到底与皇帝结发夫妻,风雨同舟了几十年,皇帝病了她自然担忧心急,况且皇帝可是初阳的依仗,若是有人趁机起了贼心……
“秦院使,你一定要治好皇上!”
秦院使本就是皇帝的专属太医,给皇帝治病疗养乃是分内事,推拖不得,哪怕眼下是个苦差事,也只能应了。
徒晏一直没有做声,见皇帝尚无大碍,这才对屋内除了皇后以外仅有的秦院使孙太医以及戴权说道:“相信几位都清楚事情的要紧,皇帝这次昏迷暂且不要声张,一切待皇上醒后再做处置。”
三人自然听从,别说本就该如此,单凭徒晏的身份他们也不会拒绝。
半个时辰后皇帝就醒了,当发现自己躺在床上,便想起了先前的事。皇帝心理叹了口气,想到这一年来精力不济,大病小病的不停,不免有些丧气,眼中也多了几分暮气。他到底是六十五的人了,当初太上皇虽长寿,可也是退位后养回来的,之后又念着权势,搅的朝堂不宁。
皇帝最近就在心底琢磨着退位的事儿,哪怕他再舍不得权势和江山,到底没那个精力了。他便想着初阳即便登基了,年岁还小,他辅佐几年,倒也差不多。只是先前犹疑不定,总想再抗一抗,现在……
只是心里这么想着,却迟迟没将打算说出来。
徒晏却从皇帝频繁的召见中察觉了蛛丝马迹,若皇帝退位做太上皇,此举有利有弊,徒晏最怕的是出现前一位太上皇那样的旧例。当年太上皇迫于身体缘故退位,结果休养了几年身体有了起色,又大抓权利,双日争天,不知扯出了多少风雨。
到了九月,皇帝突然当朝宣布退位,惊得朝臣们跪地磕头,恳请皇帝收回成命,更有大臣痛哭不已。徒晏与初阳自然一样跪下,不管皇帝是真心还是试探,态度都要摆出来。
“朕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往康健,众位爱卿的忠心朕都知道,但朕心意已决。”皇帝面色平静,显然是真下了决定,一摆手,戴权便捧出圣旨。
几位郡王看到圣旨眼睛都要红了,特别是定郡王,竟一个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