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鸣仍在西城墙的偏僻处观望。
此时他见轩辕慕雪他们一群人,已经带着天下楼的马车就要远去。他便也不跟那个乌孙耗打照面,纵身跃下城墙赶上他们。
众人一路无惊无险地绕了一个大圈,绕过了华冕河,来到华冕河南岸的华冕驿站。此刻华冕驿站紧商全都不见了踪影。想来是轩辕城生变的消息已然传来,所以已经陆续离开了。
如果说先前南越郡韶州城的变化,还能被武侯府压制住消息的传播。轩辕城的这场动乱,是肯定压制不了了。
对于整个神州民众来说,无论是那些突然出现的所谓尸人,还是武侯府轩辕卫的覆灭,都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惊变,一场破天荒的大事件。
明智的老江湖都会远离这个漩涡。只有那种初生毛驴不怕虎的江湖后生才会往这个方向凑。
马车咯吱咯吱的响了好久,总算在驿站的门口停了下来。玄鸣跟秋枫七手八脚地把刘明抬进驿站。他的断臂虽然老早就处理过,但是还是需要进一步的消毒包扎。
而秋枫一场大战下来,也负伤数处,需要在驿站稍微休养。
玄鸣随着众人在驿站客厅里坐定。与心临共同坐在上首的轩辕慕雪,眉头紧皱,一直就没松开过。
按照飞汉门的情报,此次皇清旗颇有点偷鸡不成浊把米。皇清旗把自己看作是棋手,引血炼教入轩辕城对付武侯府。
随后妄想着与血炼教演一场戏来取得轩辕城的统治权。
不过照今天的情况来看,血炼教明显打了皇清旗一个措手不及。谁是旗手谁是棋子,终究要靠实力来说话。
皇清旗在明面上,起码是代表着正义一方的,肯定会得到轩辕城诸多武林侠士以及民众的帮助与支持。血炼教要想在轩辕城站稳脚跟,只怕不易。
不过血炼教尸人大军太过于诡异,至今也不曾发现他们的首领在哪,会不会藏了什么后手。
尚胜负难分。
平心而论,皇清旗统治了轩辕城,总比血炼教统治轩辕城要好。皇清旗统治轩辕城,是为了压制住汉人初兴的兴汉萌芽,对于普通民众,只要他们尊崇他皇清旗的大清,就基本不会被迫害。
现在已经不是明末清初的时候了,民智已开,虽然说时不时地还会发生些被人利用的舆论现象,但是总比先古时候人民大字不识一个为好。
皇清旗现在的行动,只是为了恢复他们的所谓祖上荣光,凌驾于汉人之上的贵族身份。不敢再像数百年前般乱杀人的。
轩辕慕雪在考虑飞汉门接下来的行动,闭上了双眼。
此时总算醒转的竹间拖着伤躯出现在了客厅门口,带来了几声轻轻的倦咳。
作为竹闲妹妹的她,这次在轩辕丘被突袭而来的皇清旗骑兵直接撞飞,使得竹闲在见到昏迷的她时勃然生怒。
众人并没有避讳竹间在聊轩辕卫的情况,包括故城的去向玄鸣也说了出来。
竹间一反平日的轻佻,静静地听着,显得有点淡漠。
她一言不发,众人自然也就由得她去,开始商量接下来的行程。
玄鸣当先道:“贫道打算南归了,毕竟此次北上,也是因为要完成护送心临姑娘来此的委托而已。轩辕城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贫道还得回师门看看接下来要如何。”
“天下楼会往东走,此次我们解散楼众,也有东归到祖地觅址再建的意思。”竹闲说完,看了坐在末尾的竹间一眼,言下之意是让她跟随着天下楼一起走。
“哦,祖地?敢问心临姑娘,天下楼在东边还有什么渊源吗?”玄鸣拱了拱手,问道。
心临嗓音温婉动听,道:“道长所在的清虚派大有来头,我们的天下楼,当然也不是凭空出现的。”却是避重就轻,问而不答。
“报——”
一名飞汉门的斥侯,突地从驿站嘹望台迅速跳落,冲进了客厅。
“报门主,有一骑突然在轩辕丘出现,正突破皇清旗的重重封锁,往南一路杀来!”
众人闻言,大半挺了挺身。
轩辕慕雪睁眼问道:“可曾看见那人长什么模样?”
“离得太远,不曾看见,只见对方人马俱呈红色,就好像那寒风白雪下的红梅。有数队皇清旗的骑兵正在向他包抄,紧随他一道向我们冲来。”飞汉门的斥候说完,便回到瞭望台上再看。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诸位观众,又到了我们道说三国的时候了。”
此时,岚道施施然地边走边说,迈步跨过了驿站客厅的门槛。
他仍旧穿着那身写着“岚道”的天涯坛全黑风衣,手上捧着他的黑皮书。
只见他进了客厅就自来熟的坐在末尾,看着他的黑书又诵道:“时已冬至,凉风透骨;黄昏将近,啸风乱野。至申时时分,只听得正北喊声震地而来……”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就快说吧,别卖关子,岚道。”猜到了岚道的来意与北边突围而来的骑手有关,玄鸣自然没心思看他卖弄。
“北边那个正如当世赵云的人,诸位基本都认识,正是那消失了很久的雅轩阁副阁主楚羽笛。”
岚道说完之后,闭口没提这个消息要收钱的事,就静静的坐在一旁。问他为什么,原因居然是他跟不正常的人呆得太久了,所以现在要蹭点正常的人气。
“既然是羽笛兄弟回归的话,就等贫道走这一遭吧。诸位定好去向之后大可启程,我帮羽笛突围之后,便会与他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