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陆昭锦喃喃。
“你说什么?”皇帝没有听清,耐着性子再问一遍,陆昭锦却全无回应。
“你只需要查问叶侯身边的近卫就能知道,我说的是真的。”
沈志面容冷峻,和众人一样看向陆昭锦,毫无异样地继续道:“你应该已经猜到,我们现在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一直没有动作。而且,你如今是山阳的女儿,随时可以进宫将手札递给皇帝,我没必要骗你。”
陆昭锦知道,沈志说得是真的,现在骗她不过是拖延一时,根本毫无意义。
所以,她的仇人,还要算上叶侯吗,叶幼清的父亲。
“昭锦,你说话啊。”承平眼见着皇帝脸色越来越差,心急火燎地拽着陆昭锦的袖子低声提醒,可陆昭锦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陆氏。”皇帝低喝,“你在戏弄朕吗?”
瑞王紧张地上前一步:“父皇,儿臣看陆氏或许是想起什么,请您看在山阳姑姑的面子上,容她下去再想一想吧。”
“山阳……”皇帝一怔,看着陆昭锦怀里的牌位,似乎也想到了妹妹当年的音容笑貌。
事实上,他对这对双生妹妹也是疼爱有加,只是后来当了皇帝,有了太多的不同。
再加上今天差点死过一回,让他更加的谨慎多疑。
他看得出来,陆昭锦明显是有什么证据没有拿出来,而且她紧盯着沈志,的确大为可疑。
而且之前邓纬尸体的事瑞王也的确身负嫌疑,皇帝扫了陆昭锦一眼,沉声道:“难得安儿如此不计前嫌,好,朕就再给你一点时间,承平,带她去你宫里。”
皇帝冷眼看着女儿,也不想多问什么,只是声里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不要再乱跑了。”
承平心里焦急,十分希望陆昭锦拿出证据来证明太子是被冤枉的。
但她看得出来,陆昭锦此时心不在焉,说还不如不说。
“是,父皇。”她恭敬行礼,拉着陆昭锦就要退下。
“陛下!启禀陛下,太子……”冲入的侍卫跪地禀报:“殿下被一群蒙面人劫走了。”
“劫走了?”皇帝猛地砸案,“什么人会劫走他,朕看他畏罪潜逃才是真的!”
侍卫怯怯不敢应,就是扶着陆昭锦的承平,也吓得一动不敢动。
皇宫禁地,什么人能劫走太子?
这一次,太子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谋逆的嫌疑了。
“父皇息怒。”瑞王带头跪倒,皇帝仍是怒气冲冲地喝令禁军统领去追。
就在此刻,政安殿值守的甲士也派人前来禀报,说是长公主借为太后取印为名,将玉玺金印取走了。
待到政安殿的人得到消息去追,长公主却已不知去向。
“混账!”皇帝勃然大怒,他没想到,长公主竟然有这个胆子,窃走玉玺金印,她想干什么?
“太子……”皇帝骤然大惊:“快传旨封城,不要让这个逆子跑了!”
……
长公主将玉玺金印放在准备好的包裹里,借着月色来到了西华门。
夜风将她的华袍吹得起起伏伏,她激烈地颤抖着,刚整理好的发髻也松散开,显得有些狼狈。
她背靠冰冷的宫墙,遥看宫门处一列列的禁军,不知道如何是好。
“夏承安,夏承安,你若骗我……”她上下牙打架,话也说不利索。
身后风声忽急,腾跃而来了数十名黑衣人,银晃晃还染着血的刀片便架在了她脖颈上。
“是我!”长公主立刻举起手,缓缓转身道:“我按照你说的取来了玉玺印鉴,夏承……贤?”
长公主看到同样狼狈被人搀扶的太子,登时如遭雷击。
为什么会是太子狼狈逃出,难道是夏承安胜了?
“皇兄!皇兄活过来了?”长公主惊叫,却被长刀挟持,又憋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陛下未死!”一个黑衣蒙面人将面罩摘下,赫然是太子身边的文士轻。
他此刻已经不管什么长公主不长公主的了,他既然率东宫甲士救出太子,就不怕再冒犯一个长公主。
“我……我,”长公主也不知如何解释,她脑子里乱哄哄的,根本想不出什么前因后果,但那架在喉咙上的利刃逼得她不得不开口:“是夏承安告诉我的,他让我偷了玉玺,来西华门同他汇合。”
“西华门!”文士轻登时看向扶着太子的胡护卫,是他建议从西华门突围的。
也是胡护卫到东宫传的太子口谕,让文士轻纠集东宫甲士,蒙面救驾的。
“拿下他!”文士轻低喝,胡护卫却突然疯了一样猛地挥开旁人,劈头便砍,刀锋直逼太子头颅。
寒光照亮了太子的面容,胡护卫长刀一顿,一双手似乎在拼命控制着,不想伤害太子。
只此片刻时机,文士轻终于将太子从刀下拉了出来,众人也将胡护卫制住。
所幸太子被近在咫尺的刀芒震慑,猛地睁开了眼,一扫先前失魂落魄的模样:“怎么回事?”
“殿下,我们被算计了!”文士轻是少有的聪明人,当场就看出来了。
胡护卫被人控制了,什么太子口谕救驾,全是假的!
“你们……”太子回过神来,看见自己的东宫护卫全部穿着夜行衣,再看到长公主怀里露出一角的玉玺,大喊一声:“他这是把我往绝路上逼啊!”
“殿下,西华门的禁军已经被惊动了,”文士轻蒙上了脸,声音苦涩:“我们没有退路了。”
太子扫过仅剩的数十名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