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是行医起家,族中每一年,都要培养一批年轻有天分的弟子。到了你叔伯父沈长泽这一代,才有人渐入朝堂。这一边儿算是给沈氏一族有个照应,一边儿又能传承这沈氏一脉的医术,而保留些实力。天有不测风云,三爷身为族长的嫡次子,自然是身肩着这一脉的医术。不仅如此,三爷的天分又是最高的,到了你们这一代的族学子弟中,若算天份最高的,那便属你了。你是不知道,你那个看上去一言不发,特别严肃的祖父,不知道多少次在背后与三爷说起过你,可惜你啊,不是个男孩。”沈李氏接着道。
沈重欢对自己祖父的印象倒不是特别深,因着上一世,祖父深居简出,一直居住在沈氏宗祠中,往来不怎么频繁,自然要疏远一些。后来,身为族长的祖父,将《天医内经》传予她时,已病入膏肓。即便是后来的长安侯府的叔伯父沈长泽,也随着他被发配荆洲,日渐生疏。
在她的印象中,族长,自己的祖父确是个一丝不苟,少言语的人。
“你伯叔父是长安侯,在沈氏一族中,最是贵重不过。在族里说话的份儿,比三爷重。他跟三爷在朝堂素有照应,这点儿,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余下的是族中上了年纪的老者,虽然刻板,但毕竟,三爷的地位在这里摆着,我背后还有一个国公府。所以,你到了那儿,尽管硬气给我挺着腰板。”沈李氏分析道。
沈重欢点点头。
两人说道着,很快便到长安侯府。
沈三爷和沈重安的马车在前边儿,待他们二人下马车之后,沈李氏和沈重欢也随着下了马车。
一路上,沈重欢轻扶着沈李氏的胳膊,跟众位出来相迎的堂姐堂妹们见礼。随后,就由管事婆子引着,去雪梅院正堂。
沈高氏早坐在官帽椅的上首候着,见沈李氏和沈重欢一进来,忙起身相迎。
“弟妹可算是来了。来来来,先坐,莫行那些虚礼。”沈高氏招呼着丫鬟婆子们上热茶,又将早就准备好的点子,也叫人逞了上来。
沈府大房的沈崔氏是早来一步,就在沈高氏下首的官帽上坐着。见沈李氏来,只是意思性地起了起身。
她身后跟着大房的嫡女沈重悠,嫡次女沈重妍,庶女沈重菲。沈高氏身边的嫡女沈重玉,庶女沈重惜,沈重琳皆在。
一屋子女人,又皆涂脂抹粉穿着打扮了一番,香气袭人。
忽而,沈重欢胃中一股酸水泛涌,控制不住地就作呕起来。
沈李氏忙惊道:“怎么了?阿肥,你这是哪儿不舒服?”
沈重欢强压处胃中的翻搅,道:“无事,只是近日有些着凉,所以有些身子不适儿。”
说着,她还连连咳了几声。
“欢妹妹这身子素来就不怎么好?这若是着凉了,那可不怎么好。不若,我叫府医过来,给妹妹看看?”沈高氏身边的嫡长女,沈重玉体贴地笑着道。
“无妨碍,不过是小风寒罢了。”沈重欢轻声道。
“瞧瞧,欢妹妹你这脸儿,呕得都掉色了。依我看啊,不如找个府医来看看,这府医给你看看,耽误不了多少功夫。欢妹妹嫁去北萧府,也有月余了吧,我听说这妇人有孕,都是先呕酸水儿,瞧着还挺像的呢。”沈重琳尖溜地声音插道。
“今儿个上晌出门的时候,我便让李管事抓了些药儿吃,已经好多了。就不麻烦府医了。”沈重欢道。
“哟,我们倒是忘记了,这欢妹妹也是会医术的。要说起来,咱府上的府医,可能还没欢妹妹医术好。”沈重琳尖刻地说。
沈重菲看了沈重菲一眼儿,寻思了一下,便帮腔:“三叔的‘国医圣手’那是出了名的。连宫里的圣人都是赞许有佳。欢妹妹师从三叔,医术自是没得说的。上个年头,陆府那位少奶奶,也就是咱二房的堂姐,遇上难产,不正是咱欢妹妹给开方把得脉。”
“那是,她这些本事,可不是咱一般人能学得会。”沈重琳酸着说。
“技多不压身。我听说,欢妹妹在府上的女工针线也是极好的。”大房的沈重悠,淡淡地说道。
“俗话说医者不能自医,想必欢妹妹的医术已到了化境,自个儿的身子,也能开方抓药吃了。”长安侯府的嫡长女沈重玉,不轻不重地接了沈重悠一句。
“方子都是沈氏祖传下来的,一些伤寒杂症,对方吃药就行。回春阁的李管事那儿素日会将爹爹用过的方子,记录成册。久而久之,只要跟管事说一下病症,按着方子拣药就行。”沈重欢细声道。
沈重悠扫了沈重欢一眼,朝她笑了笑。
沈重欢回了她一个笑儿。
沈重玉没错过两人的互动,也随着笑了:“这说着说着,我倒觉得,这女工针线学起来无什意思。还是会身医术好儿,这要是哪儿不痛快了,扎上一针儿,或者开上一方药儿,自然而然就好了。可惜了,咱老祖宗的本事儿,尽被欢妹妹学了去。”
“说是医婆药婆说的东西,有什么稀奇的。”沈重琳冷眼嘟道。
沈高氏横了她和沈重玉一眼儿,正声道:“咱沈氏一族,正是靠这些医婆药婆的东西起家。先头如果不是先人悬壶济事,在大燕建国初期立了大功,能你们今儿个一个一个的富贵日子。”
“母亲,琳妹妹说话,向来就是心直口快,她实质上没什么恶意儿。”沈重惜中间忙好人作劝。
沈高氏瞧着她笑了笑,随后又冲着沈重欢道:“欢姐儿,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