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哲的话像颗深水炸弹在晚晴的心间炸开,她怔忡了很久,久到唐哲以为她不会回答。
“他死了便死了,我这辈子就为他做守墓人。”
“你是不是有病?”唐哲气的扳过她的肩,“这件事你没有责任,段景是生是死也不需要你去承担什么。”
晚晴虚弱地笑笑,她想说其他人是不会明白了,臣可以为君死,君若因臣而死让她怎能再逍遥快活的活下去?
唐哲臭着脸帮她把眼泪擦了,语气不好地说:“怕了你,换辆车,我带你去医院。”
晚晴张了张口,感谢的话还是没说出来。
往医院的路上唐哲始终沉默着,晚晴知道他在生气,可此刻她实在提不起精神去解释什么了。
医院里李言昭正在抢救,像上回一样,段家能来的人都来了,唯独少了何梦云。
晚晴安静地坐在走廊上,没过多久手里被塞进一瓶水。
“喝。”
接着一件外套披在了自己身上,唐哲说:“在这坐好了,我出去接个电话。”
晚晴流露出一个微笑,唐哲用力按了按她的脑袋,拿出手机就走。
他回来的时候医生也出来了,正说到段景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还要做一次手术。有爆炸物残留在脊椎里,操作不好可能会下半身瘫痪。
唐哲扶着晚晴的肩膀,冷漠地说:“看吧,他死不了。”
晚晴茫然地问:“下半身瘫痪,是要坐轮椅吗?”
唐哲:“不一定,瘫痪是最坏的可能,手术成功就没事。”
晚晴看起来有些魂不守舍,她讷讷地问:“我可以在这里等他出来吗?”
“你又看不见。”唐哲重重地吐了口气,“算了,你要等就等吧。一会儿回医院做检查,明天要手术了。”
晚晴点点头,把头转向了手术室的方向。
唐哲抱着手臂背靠墙站在她身旁,低头凝视着地面反光的瓷砖,周身萦绕着难以名状的寂寥。
当李言昭被推出来,晚晴立马就站了起来。唐哲在后方冷眼瞧着她,没有人搀扶歌指引,她就顺着声音的方向慢慢走去。感到前方有障碍物,她自己停了下来。
此时根本看不出她是个瞎子,她就这么看着李言昭的方向,眼中一点也不空茫。
“走了。”
唐哲一把将晚晴拉住,几乎是拽着走的。到了停车场,唐哲的脚步才慢下来。
晚晴反握住他的手,低声道:“对不起。”
唐哲怔了怔,随即冷笑:“你又没做对不起我的事。”
“对不起…”
“哼!”
一系列检查完毕,就到了晚上。晚晴稍微洗漱过后就睡了,唐哲一直守在病床旁到她熟睡后才起身。
他俯身轻吻了一下晚晴的嘴角,眼里是无奈的笑意。
“怎么办,我都不敢离开了,等下你又消失了怎么得了?”
唐哲替她整理了凌乱的发丝,又捏了捏被角,还想再摸一把晚晴的脸时,他唾弃地笑了笑:“黏黏糊糊是不是要磨蹭到早上!”
他取过挂在椅子上的外套,干脆利落的离开。
第二天晚晴做完最后的检查,正在等护士来剃头发,许久未见的唐禹来了。
“我出一趟国,你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好担心。”
唐禹抱来了一大束鸢尾,让沉闷的病房都亮了起来。
晚晴闻到花香心情愉悦,但一旁的唐哲并不。
“哥,你昨天才回国,公司需要你,看到人了赶紧回去。”
唐禹轻飘飘地扫他一眼,压根不把他放在眼里。
“我等到你手术完成再走。”
唐哲斜眼:“看到她手上的戒指没有?关心人也要分对象。”
晚晴很尴尬啊,她只想用被子把脑袋包起来。
唐禹的目光果然在晚晴手上定格了许久,他温和地笑了起来:“不论茜茜选择了谁,她都即将是我们家的人了,我关心她也没错。不过…”
他话锋一转:“小哲要努力挣钱了,我们唐家人求婚怎么能用这么小的钻戒呢?”
“不小不小,太大了硌手。”晚晴赶忙为唐哲辩护。
唐哲戴着胜利的笑容牵起晚晴的手,摸摸她的头以资鼓励:“真懂事,等下免了你剃光头的惩罚。”
晚晴嘟囔:“本来就不用剃。”
唐哲捻起一撮黑发把玩,凉凉地道:“光头比较有辨识度,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来。”
“唐医生我知错了,我再也不跟陌生人走了。”晚晴委委屈屈的低下头,从昨天到现在她不知认了多少回错。
唐哲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还是唐禹怜香惜玉救了晚晴。
“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自己都上小学了还被人一根棒棒糖给拐走。”
“哪是我?我是去救张——救人,要说几遍你们才信?!”八岁的时候被坏人抓走,差点被卖了,被警察叔叔解救后让两位哥哥笑话了好多好多年,这是他人生里最大的耻辱。
晚晴满肚子好奇都被憋回去了,迫于此时不能得罪唐哲,不然她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唐禹好心地替她解了围,还承诺找机会把唐哲从小干的蠢事都告诉她。晚晴开心的说要请唐禹吃饭,唐哲全程黑脸瞪他哥。
在晚晴进手术室后,唐禹一身修身的黑西装,唐哲则是一套雪白的长大褂,两人身高相貌相仿,身长玉立地往走廊上一站。路过的小护士都走不动道了,护士站频频有人探头探脑往他们这边看。
唐禹问:“你怎么不亲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