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试着走了几部,便气喘吁吁,汗如雨下,楚怀觞连忙搀扶着慕容瑾重新坐回轮椅。
一旁的太监欣喜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左相大人的腿终于医治好了”。
楚怀觞道:“确已医好,只是……左相的腿疾已有一年有余,这么久未曾站起来过,肌肉萎缩,乍然起身,定然是困难重重,还是要多加练习数日,再配以药物治疗,方可直立行走”。
皇上闻言,面上也是欣喜万分,“能站起来就好,能站起来就好,也算了了朕的心头大事”,他言罢,哈哈大笑,有昀凰公主的事例在先,皇上因着诸多考虑,未曾严办萧诗安,此刻对着左相大人自然是极力安抚,慕容瑾趁机提出休假,皇上也一并应允了。
在皇宫最偏角的一间幽暗的房间内,杨波走了进来,推开门,在看到那一身黑色长袍,站在案桌前查阅消息的冷峻男子时,叹了一口气,出声提醒道:“统领,该吃药了,你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怎么就下床了?”
“杨波你来了”,沙哑的声音传来,冷峻男子将视线离开手中的消息,抬起头,目光沉沉,拿起他手中的药碗,苦涩的药味传来,他眉头都不拧一下,一饮而尽,问道:“可有消息?”
杨波一愣,当下将秋月院里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言罢,感慨道:“左相大人的腿疾竟然能够医治,当真是神奇,此等圣药,若是能多一些就好了”。
“既然是圣药,当然是可遇而不可得,你想得倒是很美”。
“嘿嘿,当然要想得美一些,若是连想都不敢想,还怎么实现呢”。
杨波看着高歌,犹豫着,道:“统领,属下有一事不明,以皇上对君家的憎恨,宁可错杀一千,绝不会放过一个的决绝,为何今日在萧姑娘揭发之时,迟迟没有动作,倒像是在等着昀凰公主翻身一般,难道皇上就那么肯定,昀凰公主不是那劫囚之人……”
“不是信任,而是权衡利弊之下做的决定,镇国侯府不能动。看来,皇上还是很看重老侯爷的……”
高歌低头沉吟,叹道,想到某人,心中也不知是喜是忧。
自那日之后,他就开始失眠,夜夜难寐。
从前出任务,风里来雨里去,只要挨着床,必能睡着,因为第二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必须要变强,只有强大了,才能够报仇,才能够保护好身边的兄弟,可是如今,只要闭上眼睛,昀凰躺在那里,面无血色,腹部插着刀,满身是血的画面就会浮现在脑海,惊醒过后,时辰是越熬越久,越撑越晚,也越难以入睡,只能睁着眼睛看着窗外摇曳的树枝,黑暗之中,徒留无奈。
他反倒有些庆幸,庆幸皇上赏了他五十大板,让他身上狠狠地疼着,或许……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够弥补他内心的愧疚,若不是他,昀凰也不至于会受伤,也不至于会有接下来的很多事情……
杨波是高歌的心腹,已经知道那君无痕是昀凰所劫,见他提到镇国侯府,杨波眉头一拧,担忧道:“统领,皇上可是下令让你三个月之内抓回君无痕,可是那劫囚之人,这……”
高歌一抬手,阻止了他的话音,“此事,我定有主张”,话音刚落,便低下头,猛烈地咳嗽了起来。
“五十大板啊,那皇帝老贼可真是狠心,那日来劫囚之人武艺高强出乎意料,即便不放水,我们也未必能够将人留下来,任务失败,也不能全怪我们”,杨波瞧见他这虚弱的模样,愤恨道:“他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一国之君,竟然能够为了一己私欲……”
“杨波!注意你的言行!”
话未说完,就被高歌打断,他向来没有表情的面上难得的多了几分戾气,低声呵斥道:“日后这些话,请你咽到肚子里去,哪怕当着我的面,也绝不能提起,若是被外人听见了,多年的努力皆会毁于一旦,知道吗?”
杨波眼底的恨意瞧得分明。
统领他……
杨波心里微微发酸,统领他才是内心最苦的一个,一个人背负着那么多,隐忍至此,当下低垂下头,不敢再多言,点头称是。
“皇上交给我的任务,我将事情办砸了,被处置也是应该,没有什么好抱怨的”,高歌清冷地说道,“为人臣子,定当替皇上分忧”。
“可是统领,你本就受了内伤,又被杖刑,总要注意身体”。
“放心”,高歌从怀中掏出一个信件递给他,“若是所料不差,不日皇上便会找我,你替我去办件事情”,说着,靠近杨波,耳语了几句,杨波闻言大惊,“统领,这……”
高歌一脸的凝重,“此事至关重要,务必将信件送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杨波点头,正要离去之时,想到了一件事情,停住了脚步,“统领,你让人监视着的那个大内侍卫,失踪了……”
大内侍卫?
高歌冷峻的面上眉头微皱,“失踪了?什么叫做失踪了?”
那个大内侍卫行踪诡异,有一次他出任务,无意中撞见他在查看宫中的排水槽,疑心之下派人监视,发现他平日里并无异样,却总在巡视后宫之时,眼眸乱窜,打量着后宫的宫殿分布,地理构造,尤其是对华清宫甚是关注,经常有意无意的打探华清宫的建造之事,虽然没有过于明显的行为,却不得不让人对他心生警惕。
直觉告诉他,这个大内侍卫甚是可疑,说不定跟华清宫的那位贵妃娘娘有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