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郑瑞德那都能喷出火来的目光,武贤满不在乎地说道:“打掉了帽子而已,至于吗你?”
听了武贤这没所谓的语气,郑瑞德好不容易被安抚下来的怒火,又冲到了脑瓜顶,翎主一看,忙伸手拦住,对着郑瑞德摇了摇头,郑瑞德见了,只好咬牙忍住。
众看客们已经凌乱了,这是什么情况?莫非那小老百姓是有根的?怎么打了人不说,还敢说风凉话,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也就算了,看见没,这被打的兵哥哥想发火,他们顶头上司都不让的,打掉了牙得往肚子里咽,你说这上哪儿说理去?
什么想法都有,但是众人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到武贤身上来了,看来今天这帮官差是拿不走这位武小爷了,没见人多大谱儿吗?
等下不会连领头的翎主都一块儿打着吧?失去了被人逼着果奔的尴尬和气恼,众人开始抱定了看热闹的心思,甚至盼望着武小爷再发次威,就是不跟他们走,那才算有了乐子了!
翎主见郑瑞德还能克制自己,只能暗自祈祷武贤别再玩儿火,说实话,武贤这副样子,他也是极讨厌的。
这小子不但满嘴跑马,啥都说,也不管别人啥心情,而且还敢当众扇衙门官兵的脸,这以后他们这些人可怎么在两江地界儿混那?
传出去了,不得被同僚们笑死,依着自己这脾气,就该上去一顿揍,可惜上头有命,不能伤他,不然翎主自己铁定第一个动手。
“武贤兄弟,我弟兄脾气躁了点儿,向来就粗手粗脚,今儿好不容易得了你的消息,急了点儿,有什么冲撞,你该还也还了,这下可以跟我们走了吧?”
听了翎主说的话,武贤早做好了准备,走就走呗,反正又不是没玩儿过,大牢里都混过了,有啥可怕的?二话不说,就带头出了伏月楼。
留下了满眼冒着小星星的胡正媛等一干伏月楼的姑娘们,和完全被这一出装叉大戏弄得目瞪口呆的客人,以及若有所思的贾林。
“怎么不闹了?刚才不挺嚣张的吗?这就跟人走啦?”
“是啊,看来又没戏可看了,唉!”
“这小子什么来路?是你们这儿的常客吗?我怎么没见过?”
“好像是刚来的,管他呢,以后常来就好了,我天天伺候他!”
“是啊,你看他刚才多威风,我将来从良了,就要嫁他那样的!”
“去吧你,你都三十了,人家会看上你?”
“你倒是十八,有什么用?人家看了你,下边儿都没反应的,人家看上的是那个小丫头片子!”
……
听着众人的议论,看着威风完又变得无精打采的武贤留下的背影,胡正媛忽然觉得自己心里甜丝丝的,甚至都忘记了弟弟落入了官府手中,武贤也被大头兵们给抓了。
正回想着威风凛凛的武贤,忽然扑到自己怀里那种亲密的感觉,忽然听到邵三娘喊了她一声,赶紧凑了过去。
看着满脸堆笑,与往常大不相同的胡正媛,邵三娘实在是有些嫉妒,酸溜溜地说道:“跟我来,有话问你!”
胡正媛三步一回头地跟着邵三娘走了,众人也一哄而散,毕竟谁都不想参加这样突然又被迫的天体活动。
终于回过神来的贾林,看着一个个着急忙慌进屋的人们,啪地给自己一个耳光,暗恨刚才怎么那么傻,竟然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错过了一场伏月楼姑娘们集体裸~奔的好戏,叹息一声,出了空无一人的伏月楼大堂。
伏月楼好像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切恢复了原状,每个姑娘们心里此时却都顾不上客人了,只在反复回味着方才武贤蛮横霸道的样子。
而蛮横霸道的主儿,此刻却无精打采地在一群大头兵愤怒的眼神中,若无其事地向着此行的目的地,苏州知府衙门前进。
江宁副都统衙门,并没有设在苏州,而且副都统郑泽铎早已将寻找武贤的任务,交给了苏州知府陈国泰,所以翎主自然要将武贤“押解”到苏州知府衙门了。
罔顾一众大头兵能杀人的目光,武贤开始准备打探翎主的消息,这小子虽然总板着个脸,话又少,可是护犊子的脾气招人稀罕。
想都没想,武贤问道:“哥们,你叫啥啊?”
一向不苟言笑的翎主,很显然不大习惯跟人称兄道弟的交谈,尤其是一个不是自己兄弟,方才又不守信诺,让自己兄弟下不来台的人。
所以,武贤问了不止三四次了,翎主都用各种方式,躲过了回答。
可是武贤好像是自来熟到过分了,没得到回应,自己一个人也能说的跟单口相声似的。
“我叫武贤。”
“我是唱曲儿的。”
“喜欢玩儿乐器。”
“也挺爱跳舞的,你呢?”
“一边唱一边跳可爽了,想跟我一块儿玩儿么?”
“唉,你叫什么来着?”
……
翎主实在是受够了这种音波攻击,谁不知道你叫武贤了?谁关心你是干啥的?谁想知道你的兴趣爱好啦?谁特么想跟你一块儿玩儿了?
你跟那儿自说自话不累吗?你说得不累,我听得还累呢!
嘴角都快抽抽了,翎主只好无奈的回答道:“李威!”
说完就继续板着脸,希望武贤不要再闹腾自己的耳膜了,可惜武贤那原本很好听,现在听到让李威想吐的声音,又响起来了。
“你什么官职啊?”
“……”
李威终于发现,自己做了个多么错误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