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的家伙。”浅野的话语虽然仍是冷冰冰的,嘴角却忽然上翘了起来:“近来也难得看到有雄心壮志的实力者了。多数向我献殷勤许诺要把天下作礼物送给我的家伙都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可你说不定真有那样的实力……”
“我们走着看吧。如果你能表现出相应的实力,我家老人说不定会对你另眼相看。”
我很明白,她指的是北条镰仓正成大人。无论我怎样诱说,她还是要看到标志性的实力显示才会作出决定,除非我当真去涂改她的心灵。不过,她的后面既然是镰仓居士这样的达人,不在这方面产生的过分想法才是比较明智的决定。
正在我沉思时,浅野却笑嘻嘻地插话进来:“你刚才的话,是在向我求婚吗?”
“是有怎样?”我硬着头皮回答。
“你家里不是还有个同居中的寡妇吗,你准备如何处置?”
“你还没答应我。”我知道这个问题棘手,一时不想花精力考虑,便绕过了这个话题:“到了那个时候,我自有办法解决。”
当天晚上,浅野留在我的住处。在亚当斯这种娱乐业、狗仔队泛滥的间谍天堂,这种消息瞒不了任何人。大概除了我本人之外的任何人都会认为我是在向小约翰.亚当斯示威,让那小杆子认识到世间确有敢当众给他头上扣绿帽子的牛人。
据说小约翰.亚当斯半夜知道消息后,顿时一跳老高,叫嚣着要带保镖来血洗雷隆多会馆。可他只带了俩保镖,而雷隆多会馆这边驻了一个连的警备兵力,还有重机枪。两边实力相差实在太大,那种报复行动跟把手指往绞肉机里伸的蠢行无二。亚当斯警备司令龙二给惊动后,亲自率领四百多名宪兵跑去把小约翰.亚当斯的住所团团包围,挨个进行了n对一的帮教活动,俗称“洗耳朵”者也。洗了两三个小时后,小亚当斯终于认识到了鸡蛋碰石头的绝对不明智性,带上人灰溜溜地趁着夜色未去跑路回主星了。
这种事在街坊间自然是交头接耳说小话的绝好题材,可惜对我来说不是好事。且不说面无表情的静唯和时常用嘲笑目光望向我的侍卫兵们,这事一闹开之后,我直属的中下级官员们忽然对我有些不特别恭敬起来了。大概是觉得我这种难以请到拉拢腐败的高级领导也出了这种腐化堕落的丑闻,没资格对他们严格要求了吧?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收拾那些家伙。我面临的最直接问题是:洋子不见了。
在亚当斯耽搁了两天,返回雷隆多时又有非要我批不可的烦杂公事堆积如山。我忙了一整天后才回家,却发现洋子不在家。问卫兵时,他们居然大惊失色地问:
“部长,不是去政府大楼探视你了吗?说是你可能要在那边过夜,衣服不够,于是带了满满一口袋衣服。”
我一听之下,心就沉了下去。家里配了这些智力如此低下的卫兵,说到底也是我不喜聪明人随侍左右的感觉,自找的。巴斯克冰的智力虽然勉强够用,那家伙却起码有两个月没到这里执勤了!越想越气,伸手便把桌上的杯子丢到远处砸得粉碎。正在狼狈时,静唯带着巴斯克冰进来了。胖子缩头缩脑地看着我,虽然见我脸色恶劣到极点,却也不敢再逃避责任,小步上前说:“黄二啊,不需忧心,我马上去找。”
“不用了,我都找过了。”静唯淡淡地说:“忘饼你能想到的地方,我都去过了。我们大概用不着在明的方面再花力气了,真想找她的话,可能只有调四〇四。”
四〇四目前的局长是霍书湘,三十六岁,湖南人。提都斯建立四〇四系统时只是个科长,几次升迁之后混到了现在的位置。提都斯对他的评价相当不错,但仅限于工作上。这个秘密警察机构的一把手在私人品格上实在不敢恭维,我一向对其比较厌恶,懒得跟他打交道。考虑了好一会,说:“接阿尔法,我跟提都斯商量一下这件事。”
不出我所料,提都斯首先直言不讳地对我和浅野由加利勾搭一事表示了强烈的反感,称其代表“腐朽反动势力的中间人,是个将历史往回头路上拉扯的狐狸精”。我耐着性子表示虚心接受后,见他还意犹未尽,只得打断他的话说:“这事不那么简单,我想很快也会有人去对你解释其中原委。我目前想让你解决的问题是帮我找到洋子。”
“我已经兼了外职,不太适合再对雷隆多的情报机构指手画脚。除非你把两地的情报机构合并——这个以后说吧。当然呢,你如果想要他们给你办什么事的话,我当然可以帮你下达命令。”提都斯拖长了语声,低沉地问:“可是,你究竟想清楚了没有?找到了她又该如何处置?有合适的对待方式吗?如果没有,我建议你轻易不要动用四〇四,再多想想为好。那些家伙哪,办事的能力是一流,但都是些心狠手辣的恶棍。如果不把任务目标下达清楚,他们也许会自动将任务认定为清除你身边的障碍,找到后便把她除掉的。”
“怎么可能允许他们作出这样的事?!”我暴喝道。
“当然,你是领导,下达了清楚的指令后,他们自然不敢那么做。我只是说……”提都斯意味深长地说:“如果你没有好的处置方法的话,那也是一种无奈的选择。”
我倒吸了一口气,头脑更加混乱不堪。与风萝谈话后,我以为自己可以操纵一切,但遇到了这样的事却忽然间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