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还在奋力计算,丝毫没有结束的趋势,只有苏仪一人已经在活动手臂,优哉游哉地四处张望。
河堤上的观众陷入了异样的沉默之中,十数息之后,才有人开口说话。
“十筹名号,神乎其神。”
“我要让我儿子拜苏弥天为师,争取也当上他这般的全才。”
“得了吧,苏十筹的奇迹是无法复制的。”
“我很好奇,这世上究竟有什么事能难倒他?”
观众们议论不止,丁仁气的嘴角都发紫了、而且还在颤搐不停。
周才辰脸色黑到了极点,他想起了早上比赛还未开始时,苏仪和柳心照联手坑他竹君园的一幕。
当时周才辰以为苏仪绝不可能取得双项第一,为了引诱苏仪参赛还押上了竹君园,现在看来,苏仪几乎已经十拿九稳了。
等于说,周才辰给苏仪挖了个大坑,但跳进去的却是他自己。
“父亲当初说的果然没错,我真不如这个苏仪……”周才辰脸上隐隐有后悔之色浮起,但随后又恢复坚定,心中恨恨道,“但是,你苏仪仍然只是一介寒门子弟,毫无底蕴可言,我所掌握的能量,足以碾碎你千万遍!这道题结束,就是你的死期!”
周才辰握紧了拳头,为了父亲的大计与荣耀,铲除苏仪一事,绝不能失败!
河心处,那位第四名的老君子在二十息之后才交上答案,再次攀升到第二名,万老和傅老紧随其后,分别拿到了三四名。
其他人还在紧锣密鼓地计算中。
河堤上。
端木钟和顾兴龙瞧见主和派一脸铁青的神色,心中大呼痛快,脸上嘲神弥漫、讥色云卷。
“我就知道,苏十筹怎么可能被周才辰的这种小小伎俩所打败。”端木钟满面春风道。
“得了吧,你先前还急的蹦来蹦去的呢。”顾兴龙翻了一个白眼。
“咳咳,我内心可是很沉稳的,不说这个……此刻看到苏十筹竟然如此精通算数,我们倒不如举荐他成为下一任枢密院司禄使,我记得江兄四月要赴吴郡参加院试,到时候他的职位就要空缺了。”
“司禄使可不是精通算数就能做的,还得精通其中的门道,苏十筹醉心军业,哪有时间学这个;而且江兄不是说过了,苏十筹也打算在今年参加院试。”
“两个月时间没法达到巅峰武生吧,他是要去尝试一下院试的难度,为来年做准备?”端木钟问。
“我猜大概就是了,我和吴兄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今年也去试考院试。”顾兴龙点头。
“可惜,我今年才考上武生,还得积累一段时间,不能跟你们四人一起去吴郡了。”
两人东南西北地闲聊,丝毫没有了先前的紧张感。
而在河岸的另一端。
“老全,你个人觉得苏仪此子如何?”月疤中年向身旁那人问道。
“日后又是一尊人族的保护神,此时,当倾全国之力先保之。”老全立刻回答。
“可主和派要铲除他,哪能保护得住他呢?”
“天下一统的时机总会来临的。”
这时,先前派去跟踪周才辰下人的那位凌姓中年回来了。
“大人,那个下人走到了上游,距此地一百多步,然后在那里洗了手后离开。”
“就只是洗手?”月疤中年一挑眉毛。
“是的。”
“呵呵,只是洗手,何需跑到如此之远的地方去,而且还是上游……嗯?我好像有点眉目了,暂且离开,你们帮我盯着周才辰,他要是敢对苏仪出手,你们就地格杀。”
月疤中年说完便走,两位随从行了一礼,随后嘀嘀咕咕起来。
“就地格杀周才辰?我可没这个胆啊,要是周学书问起罪来,我可担待不起,我上有老下有小……”老凌说。
“打住,我估计等下周才辰真动手,你下手杀人会比谁都快。苏十筹必须死保,即使倾全州之力也在所不惜,这是院事大人的指示,周学书要是兴师问罪,他会替我们担着。”老全面色坚毅,好似早已下定了决心。
“我明白我明白,院事大人可真是爱才如子,当为我辈楷模!”
“那是自然。”
有人注意到那月疤中年中场离席,往下游的长江方向走去,但没人知道他究竟去了哪。
月疤中年消失的官道的拐角中,随后身形竟然腾空而起,一瞬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河心处,比赛仍在进行。
眼看着二百息将至,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没能提笔写出答案,辛老微不可查地摇摇头,喃喃道:“这回又要有更多人落水了。”
数着到了时间,辛老令人敲响铜锣。
江心传来成片的哀叹声,只因为这次的计算量实在太大了,许多人都没能来得及答完。
这一轮,苏仪与第二名的分差达到了八十分!
而还有许多人仍然在零分徘徊不前,分差达到了一百五。
听到铜锣响,几乎所有参赛者都毛发倒竖,神色紧张到了极点,不需要任何人提醒,他们下意识就抓紧了船舷。
几乎是在一眨眼之后,以苏仪为中心,一阵巨浪好似万马奔腾般向四周扑去。
这道浪几乎有一丈高,凭人们座下的这么一叶扁舟,又有谁能够保持平衡?
一时间,河面上惊声四起,慌音如潮,河堤上的观众们心跳如擂鼓,都想看看在这等巨浪下,谁能坚持下来。
巨浪过后,众人定睛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还等稳坐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