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叫喊,食舍内所有人都把视线抛了过来,神色好奇。
苏仪毫无心理准备,心想着这怎么就赌起来了?
见到苏仪的满面疑云,宁采泉开口解释道
“你来的晚,可能还没听到消息,就在今天凌晨,主和两派在朝廷上为了你开了一场惊天的赌局,赌注大到你我无法想象,几乎可以说是押上了各自的命脉;散朝后,消息立刻传到了南徐州来,大家都按捺不住,都想在你身上赌一把,听说韩项两家也已经开赌了,赌注丝毫不比朝廷上众官下的小。”
苏仪这才理解,但却又感到难以理解。
实话说,苏仪并没有信心能取得魁首,这赌局一开始就无法成立,在他身上下注的几乎必输,究竟是谁这么信任他?
一转眼,苏仪看到食舍内众人明显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表情,心中颇感无奈。
“诸位说笑了,你们还不如去问问,修竹兄、项承兄等人愿不愿意把魁首之位让给我。”
说罢,苏仪摇头,也不再理会别人,拾起筷子开始吃饭。
这话中意思表达的很明确,众人一听就懂。
“我说了吧,苏弥天虽有大才,但准备时间太少了,断然不可能摘得院试魁首,你输了,快交出赌注。”
“喂喂,院试都还没到,怎能断定结果?说不定苏弥天又能引发什么奇迹……”
“别死鸭子嘴硬了,院试项目又多又难,奇迹怎能随唤随到?”
类似这样的对话,在食舍内各处蔓延开来。
同桌吃饭的人摆出无奈的神色,因为要顾及苏仪的脸面,他们并没有参加赌博,只是担心苏仪会受此影响。
然而他们多虑了,苏仪的心境稳如泰山,对周遭的动静充耳不闻,自顾自地吃饭。
下午仍然有一堂步射课程,苏仪经过这一天,已经能熟练驾驭脚下的八十一块立足点,只是准头还差一些;箭靶就摆在三十步开外,然而苏仪射出上百箭,竟然只命中十箭不到。
“看来我还需要多多磨练,虽然离院试只有一个月不到,但也无需心焦气燥,按部就班练习即可……这步射也不比舞刀简单,若是能掌握‘一心二用’的能力,步射项目几乎十拿九稳。”
“一心二用”是拥有两颗军心后、有极小概率获得的协同能力,几乎是所有仕子梦寐以求的技能之一。
对普通人来说,一心二用可以让他们在在锻炼身体的同时背诵经典,也可以读书的同时思考其中的含义,应用非常广泛,举一天的例子都举不完。
而对苏仪来说,这能力更是如虎添翼:别人无法在练兵场中读书,但苏仪却有烟海碑的存在,随时随地都能读书,而且效率比在现实中高上六倍!
若是掌握了一心二用,等于说,苏仪手头无论在干什么事,都能分心进入练兵场读书,甚至分心进行模拟战斗提升战斗技巧。
如此一来,他的仕途必将更加顺畅。
而对于目前来说,一心二用能帮助苏仪一边瞄准,一边选择立足点,配合他的射术,定然能取得步射高分。
心中的骐骥占据了苏仪的心田,但很快就被他压制到了心底。
“一心二用并非随手可得,我不能总想着一蹴而就、好高骛远,只要按部就班地练习,不愁无法通过院试。”
苏仪默默坚定了自己的决心,练兵场内,智之军心的光辉更是绚丽几分。
与此同时,在雕像的头顶上,有几颗黯淡无光的碎屑悄然浮现在智之军心旁边,并没有引起苏仪的注意。
下午的课程一晃即逝,剑梅斋的学子们聚众往院门口走去。
一种同窗七嘴八舌地聊着,苏仪偶尔说上两句,大多时候都只充当听众。
“唉,这步射真是难,我感觉我再练一个月,也拿不到五筹。”一位少年唉声叹气。
“莫要妄自菲薄,一个月之后的事谁也说不定,无论如何都理应努力,争取合格。”宁采泉立刻指摘道。
“话虽如此……唉,算了,斋长你说的没错,我回家就努力练习,至少要让这届院试不留下遗憾。”
宁采泉含笑点头。
“如此便好,对了,今晚便是《国学》的发售日,大家有空都可以去各区的玉莱书行分店看看热闹,建议都买一本收藏,学习一下其中收录的诗赋,为未来的乡试做准备。”宁采泉说。
“今年有南徐州同胞登上《国学》么?若是没有,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有人立刻说。
许多人立刻看向苏仪,保佳顶了前者一肘子,笑骂道:“你倒是忘了苏弥天就是南徐州之人?”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个!苏弥天正巧在定稿日之前写下《立志》与《醉酒死战》二首诗,必然能上《国学》,今年我一定要买一册收藏!”
“嘿嘿,咱们一起去。”
“苏弥天可要一同前去?”宁采泉转头看向苏仪,问道。
“咳,我就不去凑热闹了,毕竟军业很紧,改日我让下人捎上一本给我。”
苏仪立刻摇头,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自己买自己的诗文来收藏,总觉得有些别扭。
“这可不行,往年的《国学》都是抢手货,稍微有钱点的都会买来收藏,今年有了你的作品,恐怕一小时之内就会被抢购一空,哪能留下什么库存?你不去,我多买一本送你!”保佳说。
“那就有劳保兄了。”苏仪拱手称谢。
江游听到众人的对话,托着下巴,连连点头,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