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吴有为的解释,宁向前陷入了沉思,不可否认,吴有为的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市场不相信眼泪,只相信实力,谁有实力,谁就可以占有她。实力是什么?对于盐业企业来说,就是廉价而又优质的产品。与省外同行相比,嘉信公司是有着差距的,这也是长期以来困扰着嘉信公司销售的一个难题。但是对于吴有为方才说的情况,在陈总经理当权时就是事实,为什么到了自己上任时,盐就变得销不动了呢?
“这就是你给我的南方市场部食盐销售受阻的理由么?”宁向前问吴有为。
“这些理由难道还不够么?”对于宁向前投过来的目光,吴有为并不回避,他继续说道:“省的盐业市场,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南方市场部的盐主要销往g省南部长江沿岸的几座城市,而长江是一条廉价的黄金水道,从s省和h省发盐过来,顺江而下,不需要陆路运输,就可以直达g省长江沿岸城市的各个码头,如果使用大吨位的船舶运输的话,其运输成本估计不会超过我们公司的运输成本。”
“不对呀!如今我们跟g省盐业公司已经是一家人了,按理说g省盐业公司的下属各分公司没有理由排斥我们的盐,而改用外省的盐吧?”宁向前极不愿意吴有为的话会成为现实,他有些不太相信地问道。
“道理是这个道理,现实却不是这个现实。”吴有为摆起了老资格,说道:“我跟盐业公司打交道,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了。盐业公司虽说吃的是政策饭,但是在本质上,它与嘉信公司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它也是以赚钱为目的的营利性企业。在行政上,各分公司隶属于省盐业公司这个不假,但在同时,各分公司也在接受所在地方政府的管辖,进谁家的货,卖什么样的价格,省盐业公司只能作指导,不会做硬性的规定。也就是说,各盐业分公司是可以有着自己的进货渠道和销售策略的,有着自己独立的经营权。”
“你说的这个我都明白!”宁向前打断了吴有为下面的话,问道:“我想知道,在目前的情况下,你打算用什么办法夺回失去的市场?”
“降价!”吴有为想都没想,直接答道:“我从事销售工作多年,深谙盐业公司这帮家伙的特性,只要有奶,他们就愿意喊娘。他们总想用最低的价格进货,然后用最高的价格把盐卖出去。目前,嘉信公司的盐卖给盐业公司的价格是两毛钱一斤,而盐业公司投放市场的价格是两块钱一斤,整整翻了十倍,g省市场上的盐价,在全国来说都是最高的,这一点在不久前的省内的一家知名晚报上曾经有过披露,从侧面也证明了g省盐业公司这帮家伙是多么的尚利和贪婪!只要我们肯把盐的价格降下来,放手与省外各大盐企一搏,凭着多年来的客户关系,我相信保住我们的市场份额是不会有问题的。”
“降价?”宁向前皱起了眉头,这是宁向前上任以来最不愿意听到的字眼,嘉信公司有着多条生产线,人员臃肿,产能低下,成本与利润接近倒挂,如果在现有的销售价格继续降价的话,势必要亏本经营,这一招用着权宜之计还凑合,长此以往,公司必将关门大吉,g省盐业公司花了大本钱买了嘉信盐化公司,目的可不是要让自己搞垮它。他问吴有为:“你做过调查么?外省盐企销售到g省市场的盐,大概是多少钱一吨?”
“这个可是商业机密,不是那么容易搞得到的,不过据我侧面打听,估计我们公司的盐价要降到八十到一百块钱一吨。”吴有为答道。
“八十到一百?”宁向前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这只是我保守的估计,甚至还有可能高于这个数字。”吴有为说道。
沉默了一阵之后,宁向前朝吴有为挥了挥手,说道:“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情容我考虑考虑。”
看着宁向前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发呆,一脸惆怅的神情,吴有为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站起身来,夸张地拍了拍屁股,走出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
考虑与不考虑其实都是一个样,因为宁向前知道,眼前的事实是不能改变的。陈总经理交给自己的就是一个负债累累的烂摊子,嘉信公司欠银行的贷款多达十几亿元,这些债务的产生,都是因为前任公司领导缺少前瞻的眼光,盲目的复制那几条规模不大的生产线造成的。生产线的产能小,与之匹配的工程项目却不能少,多花了冤枉钱不说,也增加了公司的用人成本。与省外同行相比,嘉信公司的差距确实比较大,尤其是s省和h省的数家大盐企,动辄是百万吨级的生产线,他们是人员少,设备优,产能大,自动化程度高,吨盐能耗低于嘉信盐化几十块钱,在成本决定效益的现代企业中,在供大于求的市场环境里,对于弱势企业的生存将是致命的。尽管g省盐业公司的高层有意要改变嘉信公司的现状,愿意拿出钱来作大的投资,可是自己刚刚接手这个摊子,想要上马的项目还处在论证阶段,离具体实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眼前的难关应该怎么度过呢?
滞销如同瘟疫,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让宁向前头疼的还不仅仅是南方市场部的问题,北方市场部和东方、西方市场部也相继出现食盐滞销现象。嘉信公司共有四条生产线,年产盐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