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潇坐在苏无双一直用的书桌前,翻看着手中的书册,杜微微则是在他身后的书架前,来来回回,神色分外好奇地翻看着书架上苏无双的医书。
苏无双则是有些无奈地到了屋子的另一个方向,窝在小小的纱帘中,倒腾着药炉。
地的声音很是清晰地落在了三个人的耳中,却是,没有任何的回应。
地早就是习惯了这样的反应,也不多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口的方向。
苏无双本是一直倒腾着自己的药炉,直至听到了地来传话,手中往药炉中洒药的动作顿了一瞬,而后恢复一片平静,并不打算出声。
有些事,不是他该过问的。
贺潇和杜微微皆是听到了地的话,可是两个人,却是都没有动作,贺潇依旧垂着视线看着手中的书。
杜微微则是依旧在书架前来来回回,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好奇心重地翻着那一本本医书。
诡异的寂静足足有半刻钟的时间,贺潇夫妻俩依旧没有动作,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就是地,都是沉稳着,站在那门口,身形丝毫未动。
这一刻的寂静,折磨的,却偏偏是苏无双。
地的话刚传来,苏无双虽看着好似并未有任何的异常,依旧往药炉中扔着药,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已是扔错了两味药进去了。
又是片刻的安静,苏无双终是无法忍耐,一个起身,走出了药炉间,看着正对面顶头屋子内那悠然自得的夫妻俩,险些没有一口老血吐出来。余光又看了一眼静站着的地,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好几下。
敢情这夫妻俩根本丝毫都不着急!自己竟还在这儿担心了半天!
大步上前走到了贺潇的书桌前头:“贺潇!”
贺潇的身子略显慵懒地靠在了椅背上,整个人的气息极为收敛,长久没有动作,苏无双几近要以为他已是睡着了!
刚想伸出手去碰他时,只见贺潇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出,而后轻轻地翻动了一页手中的书。
话语是他一贯的薄凉:“怎么。”
杜微微则是一直在贺潇的后背,还在翻动着书架上的医书,丝毫未关注身后交谈的两人。
苏无双的口微微张着,满面的错愕和惊讶,而后又呆愣愣地看着杜微微的动作,手指颤抖着抬起指向了杜微微:“你你你……”
杜微微根本没转身看一眼,又重重地丢下了一本医术,翻看起了其他的书。
“你你你们……”
苏无双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贺潇夫妻两人的态度丝毫看不出任何的着急或是担忧,这般看来,好似担心的人只有自己?!
贺潇的手又轻轻地翻动了一页,视线浅浅地抬起瞥了苏无双一眼,唇边几不可见的笑意泛上。
视线在贺潇和杜微微之间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次,苏无双终是喊出了声:“杜微微!”
这一次,杜微微手中的动作倒是一下子停了下来,眨巴着灵动的眼转过身看向了苏无双,唇角微微一勾,轻轻吐出了和贺潇同样的两个字:“怎么?”
“你你你……你别翻乱我的书!”
作为大夫,苏杜微微并未破坏,可是一想到自己还要一本一本重新整理,他的心已是隐隐地开始发毛。
眉头稍顿了一瞬,旋即,笑意扬起,杜微微冲着苏无双重重地眨了眨眼:“我看不懂你这医书,也看不明白你书架上的分类,所以只能乱放了。不好意思呀,无双公子。”
苏无双袖中的手已是几次攥紧又松开,脸色的动作,双手猛地一个用力,重重地拍在了书桌上,身子前倾,死死地看着了贺潇。
“贺潇!!!”
贺潇全程连姿势都没换,听到苏无双越发大起来的声音,从书上移开视线,淡淡然看了苏无双一眼:“说。”
神色瞬时僵住,苏无双看着贺潇这般淡然的反应,身子越发弯下,凑近了贺潇:“地的通报你没听到?!”
“听到了。”
“听到了你不回个话?!”
“回什么。”
“你!!!”
杜微微的余光瞥看向在贺潇跟前吃瘪的苏无双,一个没忍住,终是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转过身子,走到了贺潇身旁,眉头高高一挑,了然意味十足。
“无双公子当真以为宫里请的是阿潇么?”
闻声,贺潇的眉头微微松懈开,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桌上,终是抬起了视线,第一瞬,却是看向了杜微微。
苏无双一愣,并未立即反应过来。
“穆天德死了,偏生此刻请阿潇和你过去,分明,意在你啊。”
“如今穆天德的事情还未穿散开来,做主的必定是那海公公,请你去,怕是那宫中的太医无法诊断出穆天德的死因。而阿潇,则是他的试探。”
杜微微的神色依旧自信满满,将贺潇放下的书拿起自己看了起来,语气分外轻松。
闻言,苏无双本前倾的身子微微直了起来,面色微微敛下,似是也在思索着杜微微的话。
贺潇的视线看着杜微微,唇边的笑意越发明显,这样的女子,真的是字字都能说到自己的心里。
“那我们……是去还是不去?”
似是反应了过来,苏无双的声音有些斟酌和犹豫,问了出来。
这一次,杜微微倒是没有再开口,反倒是重新转过身走回了书架前。
贺潇动了动自己的身子,换饿了一个方向靠着,声音醇厚薄凉:“在你。”
“在我?”
苏无双的手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