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倒是天晴了。> 处州和益州两地援军,可按原计划走水路。
“颜姑娘,为什么不让处州和英州的大军,也走官道?”议事帐内,有将军想不通。
颜宁指着地图说道,“荆河沿岸的官道,一路也是泥泞,如今又是雨又是雪,三十万大军一起走的话,只怕前几万走过之后,路更差了,后面的岂不耽搁功夫?益州有十二万人,他们走官道,其余处州和英州的二十万走水路,更能节省时间。”
那将军没去过南边,听颜宁这么一说,“还是颜姑娘想的周到。”
楚昭业在一边,并没说话。
他心里明白,颜宁这么安排,刚才所说是一个理由,另一个理由是她不放心英州的十万人,所以,留下处州的十万人牵制。
“既然他们不能马上赶到,我们在这里多等无益,明日开拔,先到冀州吧。”颜宁看着楚昭业说道。
楚昭业当然赞同了,随即下令大军准备明日开拔。
这日夜里,楚昭业帐外,他的护卫们正在火堆边烤火,顺便在火堆上架了个瓦罐煮热水。
军中火头军只管准备饭食,要想喝点热水之类,就得各人自己弄了。> 楚昭业的护卫一见楚六,都警惕起来,停下了说话的声音。一路上虽然自家殿下对颜宁温和有礼、照顾有加,但是他们看到颜宁的人,还是要小心着的。
李总管交代过,别看颜宁是个姑娘,可也是个翻脸无情的主。
楚六好像没见到几人脸上变色,自顾自走近火堆,也蹲下来伸手烤火,一边问道,“我家姑娘听说昨夜三皇子帐外出事了?让我今夜过来看看。”
“多谢颜姑娘关心了,我们今夜已经加强防守了。”护卫们不高兴了,这是暗示自己这些人没用?
“人多眼杂,是要小心啊。我家姑娘说万一有北燕奸细混进来杀人什么的,就不好了。”楚六说到杀人两字时,声音低沉了一下,带出一股阴寒之意。
楚昭业的护卫们有些恼怒了,敢情是来吓唬人的?
楚六不等他们说话,已经站了起来,“我家姑娘吩咐了,三殿下身份尊贵,若有事立即到帅帐来报。想来三殿下已经休息了,既然没事,我就不打扰拜见了,先回去复命了。”
这人跑过来,不阴不阳丢下两句话,又走了。这算怎么回事?
楚昭业的几个护卫们摸不准楚六为何而来。
楚昭业在营帐里,听了楚六的话,脸色沉了沉。他跟李贵低声交代了几句,李贵再回来时,还没来得及说话,外面护卫响起惊呼声。
李贵掀开帐门,“出什么事了?”
“李总管,有人中毒了。”护卫长回道。
李贵一听中毒,往外走了几步,就看到一个护卫七窍流血倒在火堆旁。
军医被匆匆拖过来,低头看了一眼,站起来说道,“这人已经死了。”
李贵听到人已无救,让人将军医送了回去。
几个护卫商量了几句后,几人满脸气愤地站起来,都在说,“一定是刚才那小子下黑手!”
“太欺负人了!”
“找他算账去!”
有人抬头看到李贵后面还有人影。
护卫长跑到营帐前,“殿下,他们竟然下毒杀人!”
楚昭业慢慢走出营帐,看了地上的人一眼,“怎么回事?”
“刚才那个楚六来了一趟,在火堆边烤了火,那火堆,只有他一个外人接近过。”那护卫长又将楚六说的话说了一遍。
楚昭业没有走出来,人就站在帐门处,火光跳动,脸色有些灰暗,“没有证据,不要乱说。将人安葬了,回头给他家里送些银子,就说是为国而死吧。”
“当务之急,最要紧的是玉阳关的战事。我们不能为了一己私利,损害大局。”楚昭业看众人还是不忿,又劝了一句。
“殿下,他们今日下毒,未必是为了毒杀我们,肯定是……是冲着您来的。”护卫长忍不住说道。
“颜姑娘是领军出征的元帅,我是监军。都是为国,她不会无故害我的。”
护卫们心里气愤,可是楚昭业已经发话了,没人敢再说什么。
“另外再查一下,看看还有什么人靠近过?”楚昭业最后说了一句,走回营帐。
护卫们看自家殿下为国如此忍辱,都有些气愤,也觉得有些憋屈。在京城时,他们这些三皇子府的护卫,谁敢轻视啊?如今都有人敢公然下毒了?
听楚昭业最后一句话,显然是不信楚六下毒,三殿下身边,除了他们这些护卫,就是军中派的亲兵了,哪有什么问题?
颜宁在帅帐里,很快就听说了此事。她听到楚昭业的护卫喝热水后中毒死了,有些意外,除了自己,还有谁想楚昭业死?再听到楚昭业交代查查除了楚六,都有哪些人接近过,不由沉思起来。
楚六听了来人的话,着急地道,“姑娘,属下没有下毒!您让属下过去警告他们一下……”他是楚谟留在颜宁身边的,万一颜宁误会自己不听她的号令,岂不是给自家世子爷找麻烦?
颜宁摇摇头,“我知道不是你。”
“那还有谁会想杀三皇子?”
“去叫李敬过来。”
楚六看颜宁跳脱太快,愣了一下才领命去传李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