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也是敢怒不敢言,”北辰啃着袁加文刚做好的熏肉火腿,发出满足的呜呜声,舔着嘴唇说:“有人说他狼心狗行,吃人血肉不吐骨头,有损天德,于国于民无有裨益。”
袁加文手里拿着玄铁匕首把玩,不表态。
北辰:“他直接走上去,给那人理了理衣襟,那人既羞又怒,骂他是龙阳断袖,一屁股坐回座位上去。哪成想,酒还未曾喝下两口,一颗脑袋骨碌碌滚落在地上,整个脖上的切口平平展展,连血都未曾落下一滴。”
“你男人智计无双,胆量过人,只不过行事不拘世俗礼法。杀此一人,不知省去了多少争斗。”陈铬低头不语,给北辰塞了两片熏肉,却还堵不住他的嘴:“除了君王后的弟弟,齐国宰相后胜,朝中无人敢与他为敌。”
陈铬:“我知道,他已经很克制自己了,不然办法更多。后胜经常为难他?哪天找个机会,咱们去把他揍一顿。”
北辰失笑:“那人揍不得,也就是金银财宝能化解的矛盾。搭上他的线,李星阑才能从平头百姓进入朝堂,最后还当了田安的师父,两人有钱一起赚,后胜给他撑腰。再说,他在稷下学宫中当了祭酒,所作所为利在千秋,读书人都看得明白。”
陈铬:“是非功过,任人评说。”
北辰:“是这么说。”
于此院落中,丹朱终于不用再假扮陈铬,却也不露出自己的模样,而是成天变来变去,四处招猫逗狗。
狐狸尤其喜欢逗弄秦川,照他的话说“老子忍他很久了。”
终于把秦川闹得一个心急上火哭了起来,却又不知如何收场,只得变成李星阑把陈铬骗来帮忙哄。
然而陈铬看见气氛不错,也跟着一起哭。
如此反复数次,终于惹出了众怒。
昆仑人妖联合会对丹朱进行审判,责令其当场现出原形,否则打成一个完整的脑残。
丹朱有苦难言,朝李星阑求助,陈铬“哼”了一声,李星阑便假装四处看风景。
他化成赤红阔耳狐的形状,蹲在众人围城的一个圆圈里,四肢着地把自己团成一个毛绒球球,发出“mī_mī咪”的声音,可怜极了。
陈铬叉腰指着他:“装可怜是没有用的!你把我的初吻还回来!”
袁加文惊恐地望向陈铬:“你的初吻十岁就没了!我们都知道。”
陈铬老脸一红:“哦哦,那就把秦川的初吻还回来,我看见了!”
秦川一张俊脸忽然一下烧得通红,咬住嘴唇却不反驳,一看就是个不能说的故事。
可怜一个青葱少年,竟被只千年狐狸精给夺了初吻。
袁加文哈哈大笑:“我只有一个问题,丹朱当时用的谁的模样?反正不是我,肯定也不是陈铬,北辰?钟季?阮教授?”
“自然不是老子。”
“我与小兄弟还未曾说过话的。”
“我……我是异性恋。”
所有的目光都锁定在李星阑身上,秦川既羞又怒,拔剑对着丹朱就是一顿乱砍。无奈那狐狸道行高深,四处逃窜,最终一跃而起窜至李星阑怀里。
李星阑提着狐狸的耳朵,拎着只兔子似的晃悠:“算了,你就变成自己的模样,大家都已经知道。”
于是丹朱便只有听命,骨骼爆响,倏然化身为一个高大男人。
他的眉目英朗,面容刚毅,充满着成熟男性的魅力,身材健康漂亮,如同一只矫健优雅的猎豹。
丹朱开口,声音磁性低沉:“逐鹿战场惊鸿一瞥,从此天上地下,仅此一人为我的神明。”
袁加文本来抛着匕首,抬起头时,只听“当”的一声,匕首落在地上,在地面砸出一道裂纹。
阮霖洲的瞳孔剧烈收缩,震惊至极:“不,一定是有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