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行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让孩子的童年不要过得太凶残,于是斟酌半晌,还是一本正经的说道:“准确的来讲,是吃了我。嘶~”
暖香伸在背后的手,照他腰使劲掐了上去: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娘亲吃了爹爹,所以就有了我?好复杂的关系,大宝宝一脑袋问号。“那我要是想要个娃娃,是不是也得找个人吃一吃?”
“一般人不行,”言景行握住暖香的手,强忍着保持语调不变:“得是你很喜欢很喜欢那种,然后你也得让她对你很喜欢很喜欢。这样才行。”
“怎么才算是很喜欢很喜欢?”
“……会让人你觉得饥饿的那种。”言景行松了口气,这点题点得不错,跟他提出的“吃下去”理论相互照应,这事应该了了。
“哦,”宝宝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原来我很喜欢很喜欢刘大婶。每次看到她我都觉得饿。要不,我去问她试试,她也很喜欢很喜欢我……”
“不许!”暖香顾不得装睡了,一咕噜爬起,强行中止。刘大婶是福寿堂老夫人钦点的厨娘,身上常年带着烤肉的香味。这小家伙要是一问,那他俩还活不活了?
小家伙一脸懵懂。暖香忙道:“这是很重要很重要,一辈子只能有一次的那种“很喜欢”,非常神圣,你不可以随便问哦。要长大一点。”
“好想长大。”小家伙摊开四肢平坦在马车车板上。“我要长高。明天跟爷爷去跑圈。”
终于正常了,成功过了这关,夫妻俩对视一眼,心有余悸。
在一个风和日丽,花香草软,白鸽起舞,怎么看都会有小仙女诞生的日子里,宁远侯府在众人期盼之下,迎来了大家心心念念的一个――男孩子。
“所以,为什么是男孩子?”暖香是经产妇,一个时辰就顺利生下了孩子,这个时候已可以靠着番石榴红的葡萄纹大枕头坐起来,两眼呆呆的望着前方衣柜上高踞盘卧的草莓。“不应该是个小姑娘吗?”她准备的小衣服都是粉红水嫩兔儿鸭儿的。
“所以,是个男孩子。”言景行看着产婆抱出来的小孩再次进行确认,好歹是第二次,他已经接受了那红彤彤的,剥皮猴子的造型,非常淡定嘱咐双成给一众下人打赏。男孩子就男孩子,好事。言景行微微有点意外,但依然很开心。
老夫人倒是一副“我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满脸愉悦的抱住了自己的二孙子。暖香诧异的道:“祖母,您早猜到是男孩?”
这时候她又拿出了当初在云龙寺求得签“莲叶凌波起。莲叶何田田,凌波,就是得水之力,田加力,就是男。图画裁剪成。画字裁去边框还是田,云飞动,动飞了云,还是力。田加力,又是男。最后一句更明白,汉白玉,汉就是汉子,白玉,就是宝。大师的签上都说了是男宝嘛。”
暖香这才恍然大悟。那孩子细细的眉眼,安稳如水的躺在那里,倒是十分乖巧,不哭闹,也不像果果小时候那么好动。在肚子里就是这么懒洋洋的,胎动也不多,也难怪暖香一厢情愿的觉得会是个乖巧文静的女孩子。
唯一喜出望外的就是老侯爷了。“男孩?呀,男孩好。打架亲兄弟。以后修羽再跑步去玩,就不用担心没人帮手了。”言景行颇为无语,修羽这小子眼看就被您教成小霸王了,您还担心他被旁人欺负?
“小弟弟?不是小妹妹?”被送到辅国公府玩耍的果果也会来了,爬在摇篮边踮着脚看。他伸指头戳戳那真红色绣牡丹的小包裹,“为什么不吐个女孩子出来呢?”
言景行随即把包裹递给奶娘,对大小子道:“这个要见到了娃娃才知道,叫惊喜,并不能提前预定的。就跟你钓鱼一样,鱼儿上钩之前,你并不知道自己钓住的是草鱼还是鲫鱼或者鲤鱼。”
“原来是这样。”修羽摸摸头,那就是说这个小孩子跟我一样?“他会不会抢我的火尖枪,或者跟我争小酥肉呢?”
“他不懂道理,你可以教他。”言景行摸摸长子的头,忽然想到俩儿子将来不知道会不会争家产。哎,我还是自己赚钱自己花吧,省事。
“其实火尖枪和小酥肉我都可以让给他的。”修羽忽然有点失落:“但是他抢走了我的娘亲。”暖香怀孕八个月后,修羽就移出了正堂的卧室,睡在荣泽堂的隔边。如今老二出生,自然睡了他以前睡过的小摇篮,还照旧摆在以前摆放的位置。
言景行嗤得笑了,单手把修羽抱起来:“你又长高了,二尺?把腿翘起来,不要踢到我的衣服。”修羽有双亮而大的眼睛,阳光下好比两颗挂珠葡萄。他摸摸儿子的小脑瓜,“娘亲最疼你了。你不用担心,现在只是弟弟太小了。等他长大点,就可以跟你一起玩了。呐,其实有个弟弟是好事,至少你下次再把花瓶打破,就不用假装是草莓闯的祸,那根本无法让我们相信。”
“哦,我可以说是弟弟打破的?”修羽双眼一亮,又立即黯淡,一本正经的道:“爹爹,就是草莓弄得,不是我。”
“是你在追草莓,害得它跳来跳去。”
“不不不,是草莓先动手的。”
言景行又笑了,一边笑,一边抱着他往屋里走:“哪怕后面有了一连串的孩子,头一个娃娃在父母心中的地位也是不一样的。以后,我会更加严格的要求你。你可要做好准备。晚上一个人睡觉害怕吗?”
“不怕。”
“可是你昨天半夜忽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