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亭亭回到学校,并没有马上上课,而是和这一届的新生一起进行了军训。
新生此时正风华正茂,踌躇满志,恨不得指点江山、挥斥方遒,参与祖国的改革开放,与祖国一起大踏步前进。可是面对国家的落后和保守,再看国外的发达,尤其是国外宣扬的自由和民主,却又深深地痛苦着,向往着。
鹏城大学作为改革前沿窗口的标志性大学,本身的风潮就是以国外的自由民主为主的,因此对如今暗潮涌动的自由民主更是推崇不已。
许多新生在入学之初,开口闭口,谈论的多数也是这个。即使在军训期间,也多数是说这个话题。
这天,大家训练休息期间,何亭亭同宿舍的三个女生拉着何亭亭坐下,其中罗子怡问,“何亭亭,你去过香江了,那里学习氛围怎么样?比我们开放很多吧?我们虽然是改革前沿的大学,但是却远没有国外的自由和民主。”
“是啊,听说那里彰显个人的性格,尊重个人权利,十分民主,不像我们,什么都是集体主义……”方碧荷点头附和。
李梅子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向何亭亭,等着她回答。
何亭亭迎着三人的目光,笑道,“我觉得没什么啊,不过那里的人比我们更积极开朗乐观倒是真的,人人都有一副奋斗的精神,似乎永远不知疲倦似的。而且那里的人心态很年轻,即使头发都白了的老人也是这样。”
“真的吗?我也好想去香江啊,不过我最想去的是美国。那里高度发达,十分文明,还自由民主。”李梅子用手托着腮,目光显得十分向往。
“我也是我也是,我做梦都想过去……”罗子怡激动地说道,嘴里不住地说美国的好。
方碧荷也加入讨论,三人说得异常起劲。
何亭亭对这个话题不大敢兴趣,她更愿意思考自己的电风扇公司该怎么运作才拿到生产许可证明;又或者有空和何玄连一起到艺术与设计学院走走,考察里面真正有设计天分的学生,为和诗集团招兵买马;甚至,她还喜欢和何玄连去计算机学院,考察计算机方面的高手,打算给他们投资创业。
这是个百废待兴、正在腾飞的时代,她觉得应该在这片土地上尽可能地淘金,努力地壮大自己。像什么民主自由这些比较虚比较空的东西,她暂时并没有时间去思考——或者说,她如今拥有的民主和自由,已经够用了。
对于一个曾经躺过几十年的人来说,能够用手握住、用眼睛看见、用思想丈量的东西才是真实的,值得追逐的,自由民主固然可贵,可是何亭亭更愿意在果实累累之后去追求。
可惜的是,整个军训期间,和她一样想的人极少,所有人都在讨论着时下最热的话题——自由民主。
何亭亭极少谈论这些,可是为了和班上的人打好关系,通常还是和她们一起说说笑笑。
她表现这样明显,让很多人知道她对所谓的自由民主并不是很推崇,因此有一部分人暗地里会说她家境好,是个只注重物质不注重精神的世俗人,白白糟蹋了一副好相貌。
但是由于她长得好,性格也好,总是言笑晏晏的,相处起来很叫人舒服,所以不但没有人因此而疏远她,反而多数人喜欢围在她身边,跟她说话。
军训期间,何亭亭被刘君酌偷偷约了几次,可是她总不肯出去。
不过要和刘君酌完全不见面是不可能的,因为刘君酌经常像只求偶的孔雀似的在她面前频频开屏,或是一身军装身姿笔挺地走过,或是虎虎生威地打着拳走过,引得和何亭亭一个班的女生面红心跳。
到后来更夸张了,刘君酌竟然成了全团的标兵,经常在所有军训的新生面前表现,或是军姿示范,或是自由搏击,总之需要示范的,他都上了,不需要示范的,他也上了。
作为一个在北方人中也显得高大的人,刘君酌在南方这个城市,更是鹤立鸡群,异常的高大威猛。再加上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短短的十五天军训,就让他闻名全团,成为无数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何亭亭看着这样的刘君酌,心里先是自豪,接着便是酸涩,酸涩之余,便更不想跟他说话了。
李如华对此只是羡慕的看着,并没有打趣何亭亭,或者试图和刘君酌说些什么。
林惜微似乎看出了什么,但是两个都是朋友,她帮哪个都不好,因此作壁上观。
军训完毕,还没到中秋节,所以新生回到学校继续上课。
这天上古代汉语,课间休息时,刘君酌看着坐在身旁的何亭亭跟一个男生讨论“于”字作字头的用法,双手握成了拳头,恨不得将那个所谓的才子揍成猪头。
精通古代汉语怎么了,一副拽得二百五的样子,真让人看不顺眼。
他正愤怒时,忽然感觉身后有人用书捅了捅自己,便回过头去,凶神恶煞,“干嘛?”
“刘、刘君酌……”拿着书的罗子怡本来晕红的脸蛋看到刘君酌一副喷火的样子,顿时变得惨白,她抿了抿唇,还是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你、你太高了,我、我完全看不到黑板,请问你、你能不能别、别坐得太笔直?”
例如把腰弯一弯,靠近她这里,让他看到他宽阔有力的背脊。
刘君酌一脸不爽,粗声道,“你看不到关我什么事?想不被人遮着就来早点,坐在前排。”
即使专业必修课,也是任由学生自行选择座位的,所以刘君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