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春节注定不平静,百姓们蜷缩在家中战战兢兢的听着外面赫然响起的喊杀声。
夹杂着整齐的步子声与惊恐的吼叫声,后居然又传来炒豆般的爆响,连绵不绝,混乱不已…
同一时间,镇城巡抚衙门。
蔡佳禾闻听官兵炸营也是吓了一跳,这个时候的文官很矛盾,一方面都觉得武将粗鄙不堪,心中鄙夷。
一旦官军炸营或是闹饷,想要平定还是要依靠这些平日看不起的武夫,炸营与闹饷听到蔡佳禾等人耳中那可是大不讳。
不说各地的镇守官军,就连辽东军在易换督师时也经常发生炸营之事,受害的往往都是当地的民众,文官与豪族更是严重打击对象。
惊慌之下,蔡佳禾立即下令镇城民壮官焦恩调来一千多的民壮护卫州衙。
见到眼前这些连永安军的辎重兵都比不上的民壮,蔡佳禾等一帮的文员才微微安下心来。
令吏应宗伟平静心神后,显得是愤愤不平,好似萧亦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说来也是,这应宗伟正在家中左搂右抱,好不快活。
忽闻炸营惊变,抚台大人急召,所以不得不离开温暖的玉人怀抱,转而为了生计奔波,自然是满心的怨恨。
应宗伟恨恨道:“抚台大人,下官来时也曾听到那些乱兵的口号,什么撤下裁军令,镇城安平,依下官看,此次祸乱实是萧亦专擅弄权引起!”
“是啊抚台大人,镇城一直都好好的,从来没生过什么大乱子,萧亦一上任便搞这些新的政令,此次官兵炸营,萧亦难辞其咎!”
民壮官焦恩也是轻叹一声,说道:“下官已经竭力调集民勇前来,定护卫衙门周全。”
典吏靳左石道:“抚台大人,如今是春节,乱兵足有数千之众,怕那萧亦也是难以抵挡。”
蔡佳禾叹了口气,道:“萧亦年轻气盛,新官上任这三把火没烧好,这次镇城百姓怕是要损失惨重啊…”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停在衙门门外后,只听一人叫道。
“这便是那巡抚衙门,弟兄们跟老子砸了这破衙门!”
“杀文官!!”
居然是乱军来了,那些刚刚还是严阵以待的民壮个个显得惊慌失措,听到门外乱军喊着号子攻击着大门,什么也不管,立即四散而逃。
这些民壮带着民壮的名头,细细看过去不过是拿着锄头和农具的农民罢了,更没有几人有盔甲与刀枪。
听到外面又数千的乱兵,他们一心只想着回家躲藏,根本是无心保卫衙门。
蔡佳禾等人也是文官,对这些民壮根本没有任何约束力,没过多久便跑了快半数。
这些乱兵杀文官的口号真真切切的传到蔡佳禾、应宗伟、靳左石等人耳中,各是惊慌失措不已,乱兵还未打入衙门便已经是乱象层出。
“万胜!”“万胜!!”
一阵熟悉的阵喝声传到抚台衙门,不仅这些文官显得惊讶不已,民壮之中有人知道永安军的口号,便有惊喜声不断传出来。
“是永安军!”
“永安军出营平乱了!”
“我们有救了!!”
听到民壮的声音,应宗伟惊愕同时厉声斥责道:“一派的胡言乱语,永安军根本没几个人留在镇城,这时候出来找死吗?”
虽然有心反驳,但见到应宗伟等人的愠怒神情,这些民壮还是识趣的闭上了嘴,毕竟人家官大,咱这等小民还是闭上嘴免得招惹麻烦的好。
不过民壮虽然都不再说话,却有明显期待的神色显现,不断有人伸着脖子朝墙外看,也有不少人附耳细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果然,永安军的阵喝声传过来没多久,一阵急促的步子声便从远处赶来,衙门中的人都能清楚的听到乱兵迎了过去,门外的喊杀声忽然响起。
只不过这喊杀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演变成阵阵惨嚎声,刚刚还耀武扬威的乱兵往西门夺路狂奔而去。
不过门内的文官就不知道打赢的到底是永安军还是乱军了,虽然听到门外渐渐归于平静,仍是不敢放松,聚在一起面面相抵。
与此同时,镇城其余三面,喊杀声转瞬而起,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整个镇城的空气中。
一众的文官战战兢兢在府中听着外面的动静,这个时候他们内心也是很矛盾的,一方面希望萧亦处理不好这件事,好被崇祯皇帝问罪。
另一方面都希望各自的家人能从这场大乱中幸免于难,除了永安军他们还真找不出来另外一支有能力迅速平乱的兵马。
“咚咚咚。”
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门内的文员与民勇皆是打了一个寒噤,反应过来后都是不知如何是好。
应宗伟不断朝焦恩看过去,靳左石等人也是极力怂恿,自己却不断往蔡佳禾身侧退去。
焦恩见到蔡佳禾默许的神情,面色渐渐苍白,极不情愿的小步往大门而去,传来的每一声敲门声都仿佛击打在他心头。
“外…外面的可是萧军门的官兵啊?”焦恩这一句话说的磕磕巴巴,已经是鼓足了勇气。
说话时也随时准备往后逃,万一外面打赢的是乱军,自己岂不是成了第一个替死鬼?
不过接下来传进门内的话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抚台大人,开门吧,是我。”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是萧亦还能是谁?
蔡佳禾松口气同时也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紧忙去整理自己的官衣与脸上,尽量让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