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永安军扩招已经过去了近三个月,崇祯也终于得到了消息,说是萧亦在大同镇各处大摇大摆的招募新军。
其人数至今虽然未曾得到准确的数据,但有一点可以确信,已是早早超过了朝廷规定的限制范围。
这让本就是生性多疑的崇祯皇帝更加想不通,自己究竟是做错了什么让萧亦如此与自己作对。
日理万机的崇祯皇帝可能早已忘记在京师内城一处不显眼的小小院落,永安军的三百余辎重营军士已经被软禁了近半年。
而朝廷对于永安军大捷一事的拖延与毫不在意,在永安军飞骑的四处散布下,现今京畿各地的军民皆以知晓此事,正是在风口浪尖之时。
一处酒肆之中,一个粗壮彪悍的行脚商走进来,重重的朝边上一座,紧了紧身上的衣袄,张开嘴大吼道。
“活计,给咱来两壶烧酒,再加两盘牛肉,这鬼日子又开始冷起来了!”
过了没多久,这伙计吆喝道:“来喽~客官您的酒,您的牛肉!”
“哈哈!”
这行脚商除了一身行头以外丝毫没有商人的模样,出手倒是阔绰,一锭十两的银子摆在桌上,一手喝酒一手撕肉就胡吃起来。
这行脚商若有若无的问:“活计,咱问你,最近有没有听到什么山西的风声,永安军扩招了?”
这活计看了一眼这行脚商,有些犯难,见此情形,这行脚商大手一挥,笑道:“怕个啥,这银锭都给你去买酒!”
“哎呦!多谢客官!”
这活计早就眼馋的直冒金光,听到这话连忙将桌上的银锭揽入怀中,说道:“听客官这口音就不是本地人,这些话在京里可还要小声点说,现这巡城司衙门可查的紧。”
“前不久东头客栈的老王就因为说起那永安军的事被抓了进去,好一顿毒打,送出来都不见人样了,那王婆子哭的和泪人一样,啧啧~”
“哦?”闻言,这行脚商来了兴趣,低声道:“咱从登州来京贩盐的,也不是好勾当,是要夹着尾巴做人,听到山西永安军扩军的事搞的风风火火的,这心里痒痒的紧,便想着能去凑个热闹。”
听到这话,伙计摆了摆手,一边擦拭桌子一边道:“说来也奇怪,永安军斩首鞑子过万,就连那老奴酋都被萧帅砍了头,朝廷至今仍是没句话传出来句话,倒是让人捉摸不透!”
这行脚商看了一眼周围,悄声道:“听说那永安军的报捷兵马被软禁在内城了,可是真的?”
闻言,这伙计也是贼眉鼠眼的看了一眼周围,见没有人注意后,点点头。
“是真的,关了半个月了,那些平日里见不到人的老爷兵整日都守在外面,去拉客人都给赶回来,但依小的看,这人能看住,但消息哪能守得住,早传出去了。”
闻言,这行脚商点点头,囫囵将盘子里的牛肉吃的溜干净,又道:“小兄弟你是怎么想的?”
这伙计笑了笑,说道:“现可不光是我,虽说那巡城司衙门的牙子整日巡街抓人,但这街坊四邻的嘴哪能都堵住,都在为萧帅鸣不平呢。”
哈哈一笑,这行脚商十分满意,再次扔下几两碎银转身大步出了酒肆,衣衫来回摆动的瞬间,不经意露出一块木牌。
“永安军飞骑营伍长--侯勇。”
......
崇祯七年十一月初四日,皇极殿,朝会伊始。
“放肆!这简直是目无王法,不遵纲常,萧亦此番大张旗鼓到底是意欲何为?”
崇祯将一封奏疏掷于阶下,满面潮红,怒斥不已。
温体仁见状,连连向后挤眉弄眼,随即一人出列,是为通政司右通政逢沪源。
“启奏圣上,萧亦此举乃是诛心之行,依律当革职下狱。”
又一人出列,是户部左侍郎刘芳。
“臣附议,萧亦奉旨南下平贼,虽小有战功却倨傲自大,抗旨回援乃是大罪,虽聚落所有捷,却功不抵过。”
闻言,兵部左侍郎董咏神情一紧,出列道。
“启奏圣上,近日五城兵马司连有奏报,百姓皆在议论此事,更有数首歌谣流传民间,圣上若不顺从民意,怕...”
还没等董咏说完,崇祯帝拍案起身,怒斥道:“怕?”
“一个萧亦竟能让你惧怕至如此地步?”
见状,内阁首辅温体仁出列,冷笑道:“启奏圣上,臣听闻董侍郎与萧亦素有交好,怕私下信件往来已是常事,为其说情也是无心之过。”
“你!”
董咏听后颤抖着手指向温体仁,却说不出话来。
温体仁的话看似在为董咏说情,实则却再次按到了崇祯的软肋上,与萧亦在战场上厮杀相比,此等杀人于无形更为可怕。
果不其然,崇祯皇帝听后更加愤怒,盛怒之下,拂袖道:“来人!将董咏革职下狱,庭杖三十,逐出大殿!”
“圣上,臣冤枉啊!”
“这...”
崇祯皇帝说完,温体仁嘴角淡淡一撇,朝臣中却掀起了一次惊涛骇浪,朝臣纷纷为董咏下跪求情。
董咏年近四十,天启年便如朝为官,素来誉满朝野,家境清贫已是人尽皆知,与萧亦交好结党更是无从谈起,此番明显就是温体仁栽赃陷害。
但盛怒之下的崇祯皇帝却听不进去任何话,连带着为董咏求情的右中允刘琦、阳一并革职逐出大殿,此番群臣震恐,再无人敢多言。
廷议过后,崇祯皇帝诏令当今内阁首辅温体仁到平台见驾。
“阁老有什么话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