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直没有发言的薇丝突然说道:“我有疑问。”
所有人顿时全部看向了她。
面无表情地,她说道:“你们不觉得,煽动暴乱和连环刺杀这两件事其实是很不相干的吗?它们之间并没有多么紧密的逻辑关系。不是互为因果,也没有明显的递进关系。不是说制造了暴乱才有条件进行刺杀,反之亦然;也不是说只有在暴乱之中才能够大幅度提高刺杀成功率......强行将此两者搭在一起,难道不显得非常突兀吗?”
弗兰克忽而叫道:“而且,事实上,贝罗等人、列特等人、还有我们四个,出现在暴乱现场也只是个巧合!至于贝罗和列特事前的那一场决斗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薇丝点了点头,环视一周,接着说道:“我的意思是,如果说选民女士就是策划了这一切的那个幕后黑手,那么她的行为也未免太过荒诞太过怪异了!完全无法理解!瞧,按照你们的推论,她竟是连刺杀目标的一次偶然行程都能够预算在内!然而,神机妙算的她,偏偏安排了如此两个别扭的、突兀的、搭不到一起的阴谋,难道,这不是非常矛盾的吗?”
“还有,以其立场,选民女士有什么理由决意刺杀贝罗?挑拨西陲第一国防军和新月城激烈对抗?制造一个诬陷新月城造反的借口?呵,值得用一个传奇强者、高级将领的性命来换取这些么?”
话语既落,众皆思索。
未几,罗契开口说道:“薇丝,你可能小觑了选民女士那‘狡猾如狐,肆无忌惮’的名声了,为达目的,她没什么不敢做的。我敢保证,如果觉得有必要,她连费雷拉都敢谋算!别说只是其一个部下了......另外,她不是政客,也不是民主斗士,甚至不知道能不能算是共和国公民,平心而论,身份特殊地位超然的她没必要站在共和国的立场为其利益考虑太多......”
“事实上,选民女士之所以会和我们激烈对立以及选择辅助卡尔夫阁下,也只是出于个人好恶,而并非是为了什么普世价值民主之辉......”
顿了顿,罗契接着说:“至于两个阴谋的突兀,从技术上来说,是能够解释得通的。两件事完全可以做到有前有后有条有理。首先,第一个计划,杀了人,栽了赃,挑起了两伙人的火拼,这就够了,她不需要知道两伙人在什么时候火拼在哪里火拼;然后,转入下一个计划,她的人立刻转移目标,他们盯上了贝罗,一直尾随,暗中窥伺,随时刺杀,那么也就无所谓能否掌握目标的偶然行程......”
“而两者的集中爆发,是因为一个巧合而恰恰撞在了一起——谁都没想到贝罗等人偏偏踩上了那两伙人的火拼地点......”吁了口气,罗契又沉声说道,“把这两个阴谋视作相互独立的个体,而不要试图把它们串起来,也许就能解释它们之间的那股突兀感......”
薇丝皱眉想了想,接着说道:“但是,既然能把这两个阴谋视作相互独立的个体,那么它们为什么不能有各自的主使者?为什么这里面不能存在着两个幕手黑手?为什么非要认定是选民女士?——噢,我不是刻意在为她辩护,我只是单纯的对其中的疑点感到困惑而已。”
众人为之莞尔,笑过之后,又再思索,过了一小会儿,再有所得,这回是叶孤云。
“我还是倾向于认为,幕手黑手只有一个,就是那位选民女士。”他摩挲着下巴说道。
“为什么?”弗兰克立即便问,作为一个捧哏,他一向非常称职。
“虽然我们(新月城)就是那种最不受待见的讨厌鬼,恶形恶状,面目可憎,欠揍,有机会每个人都想踩上一脚,在周边如是,在整个国度也如是,但想来还是不至于可憎到平白无事都能惹来了两个出色的阴谋家同时对我们展开各种针对。呵,我们没那么高的存在感,别人也没那么闲。从概率学上说,这是小几率事件;通俗点,用运气来解释,难不成我们真的已倒霉透顶?”
众皆一笑,苦笑。
叶孤云又说:“我认为,刺杀贝罗之事,很可能只是临时起意之举。”
“什么意思?”弗兰克又再一次出色的完成了捧哏的任务。
叶孤云开始解释:“重视敌人当然是应有之义,但也不要因为强调重视而把敌人想象的过分强大。还是那一点,时间。流民的抵达到现在,四天;参访团的抵达到现在,三天。时间真不多啊!我还是坚决地认为再出色的阴谋家也很难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铺陈出一整套精巧严密环环相扣的阴谋。”
“搜集情报、提炼信息、作出决定、构思阴谋、筹集人手以及最终的付诸实施,都是要时间的!更何况,刺杀贝罗这种传奇等级的强者,本身就是一件高难度的事情,不是随随便便说干就干的......”
“正是因为‘高难度’、‘不能随随便便’,所以才更像是临时起意——原本并不在她的规划之中,只是在过程中遇到了不容错过的好机会!”
他敲了敲桌子,环视一周:“我认为,那位选民女士,一开始时,也许只是要策动那一场暴乱。事实上一场暴乱已经足够,既能直接给我们制造出一个大麻烦,又能让费雷拉和小费米恩获得借题发挥的机会——别说那两货会蠢到连这种机会都不懂得抓住啊~!”
“然后,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巧合出现了,贝罗等人竟好巧不巧地撞在了两伙人火拼的场地上,先是和列特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