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将手里的糖人往他唇边一递,她觉得好吃。想让他也尝尝。叶修庭就着她的手,轻轻咬了一个角。清脆的声音惹得她咯咯笑。
“叶棠,回家吧。”
“嗯。”
房里燃了龙凤烛,她终究还是为他穿了嫁衣。子鱼给她穿好喜服,又为她选了几样配饰,简单喜庆。
“他们说的没错,姑娘生得极美。”
今日不同往日,村子里的人不多,可一听说是少将军的喜事,大家几乎都来了这小院。此刻正在院子里闹着。
叶修庭正站在门外,等她出来。
妆毕,子鱼说,“姑娘,我带你去见少将军。”
门一开,子鱼扶着她徐徐而出。小院里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清夜月圆,美景如昔。
唯叶修庭站在最靠近门前的位置,看他朝思暮想的姑娘披了一身如花如水的红妆。
这一次,是为他。
她耳上戴的一对儿小珠子,不抢眼,却很是圆润晶亮。是许久之前,他平乱回来,圣上允他挑些封赏带回去,他什么也没要,惟独要了这一对儿小珠子,带回来送了她。
“叶棠。”
绣鞋步下香阶,她看着眼前与她一样,也是一身红的男子。脑海中浮现一个阴雨天,她于观景楼上看见一个人影,也是如此,于长街上喜庆迎亲,打马而过。
叶棠知道这一身的红意味着什么。他要娶她了,他终于要娶她了。
而她,也一定是心心念念要嫁他的吧,无论以前还是现在。
子鱼站在一个角落里,看见那盛装的女子不仅能吸人的目光,还能吸天上的星辉月华,周身都晕着一层浅浅的光晕,让人移不开眼。
又见少将军朝她一笑,眼中再也容不下别人。先前的传言都没错,她极美,少将军对她,也是谁也没见过的温柔。
她此刻就安静站在他面前。小手规矩放在身前。
叶修庭看着叶棠,只觉得她如今呆呆的,有些不太像她平时娇俏灵动的样子,可配这一身的妆,刚好显出些羞赧来。
忽而,她轻一垂眸,没头没尾的一句,“你既然娶了我,为什么又不要我。”
叶修庭心里一滞,她正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嫁衣,八成是又想到了别人。于是温声同她道,“叶棠,叶修庭发誓,这辈子只要你一人。永远不会抛你弃你。”
他牵起她的手,又问,“叶棠,你相信我吗?”
满院子的人都随着叶修庭,谁也没有出声,似在一起等她回答。
良久,她终于点了点头。她若是不信叶修庭,还能信谁。
好风似水,拂花而过。落樱如雪,片片樱红,就是她唇上的颜色。
叶修庭发现,他吻得最多的,是她的额上。她的唇,他从来没吻过。他向来不敢。他怕,一碰便一发不可收拾。
可如今不同了,今日是他和她的新婚夜,没有哪里是他吻不得碰不得的。众人一时没有说话,叶修庭也似乎忘了还有别人,熟稔揽她入怀,一低头便衔了让他朝思暮想的樱粉唇瓣。
原来,这就是他的叶棠。手上不自觉用了力,将她更往怀里嵌。
怀里人却忽然浑身一颤,似被什么吓到了。
不只是叶棠,一声惊天巨响让人不自觉往门口看去。
子鱼随叶棠出来后便退到了门口一株柳树下,之所以选这个地方,是因为柳枝染新绿,尚未飞絮。虽远了些,可刚好够她将那一对璧人看清楚。
一声巨响也将她吓了一跳,她不由往柳树一侧挪了挪。这会儿一抬眼才看清了,这院子里的门是被人用蛮力破了,厚实的门板现了两指宽的裂缝,此刻正摇摇欲坠。
在看站在门口的那人,子鱼连呼吸都快要凝滞了。
清夜里着一袭白衣,双手负在身后,衣袂轻动。在子鱼眼里,眼前这人竟如院子里那一身红妆的女子一样,虽然清冽了些,周身却好似能聚月华。
她子鱼没见过什么世面,若说叶家的少将军是人中翘楚,那眼前这个,分明宛若天人。这人就站在门口,离她最近,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气场,清寂而冷冽。
少将军喜事,那白衣人如此无礼,轻易便破了院门。此刻又抬腿迈了门槛,缓步进来,竟无人敢出言相问,抑或阻拦。
那人开口,清冷声音于院中响起。
“呵,少将军又逢喜事,怎么也不通知本王?”
他从子鱼身边过,子鱼不由将头垂下。只因连她都看出来,这人虽面色平静,可眼中却有寒锋。
这话是对少将说的没错,可悄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的时候,又发现他那冷冽目光明明是锁在少将军怀里的新娘身上的。
近了,他近了。
叶棠在叶修庭怀里,小手不由抓紧了叶修庭的衣裳。这感觉可真奇怪啊,有些怕,有些难过,似乎还有些期待。她盼着他再走近一些,看看他是不是她常常见到的那个白色人影。
叶修庭揽着她,也未躲避。
又听那白衣人说,“叶棠,过来,跟我回家。”
声音清润,带着些薄凉的寒和不容置喙。
叶棠于叶修庭怀里缓缓抬眼。终于看清了面前的人。
“叶棠。”
她能听出来,那声音里寒意愈发重了,可依旧缩在叶修庭怀里没动。
叶修庭开口,“九王爷莫不是忘了,你早就一纸休书将她赶出了九王府,她不是九王妃了,又凭什么要跟你走?九王爷还讲不讲道理了。”
萧池一顿,原来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