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后,只留背影,周墩眨眨眼,“老天爷,这又是咋回事啊!”
程徽的脚程很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山脚。
他俩到后,一炷香的时间,手下几个兄弟也到了。“先去给她找个鞋子”几个亲信虽五大三粗,可早在瞥见她光着脚的第一时刻,就已经把目光移到别处。
程徽安排好,准备放下她,可是原先挣扎厉害的人,此时说什么都不下来了。
“下来!”冷意冰冷的声音飘来。
“你要我光脚站着?”唐木阳据理力争。
“你出来时不也没穿鞋”口气已经是不耐看。
唐木阳识时务,主动滑下来,只是,没来得及松气,忽的感受到脚上一重。
她竟站在了自个的脚上!
“我很敬佩你的胆量”程徽眯着眼睛,喷薄的肌肉一下子紧绷,好像此时蓄势待发,只等着一个讯号,就能把眼前的猎物四撕碎。
可是,那又怎么样?
这人身受皇命,大周谁人不知,这程徽最不可能忤逆的,就是皇命!
所以,他像是被束缚住手脚的巨兽,只能亮着锋利的爪子,做着可笑而又无力的挣扎。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胆子”唐木阳依旧我行我素。
“找到了,找到了”周墩手拎绣花鞋,骑着骏马飞驰而来。
周墩拿着鞋子,左右为难。
将军双手缚在身后,面上带着隐隐的怒气,俊美如刀刻的脸上不是以往漫不经心,长长的睫毛微阖,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那个穿着宽大道袍的小道人,不甘示弱的和将军对视,距离近的,只要稍微抬脚,就能亲到将军。
当道士的小姑娘……
周墩故意闹出点动静。
程徽深吸口气,压下心头躁怒情感,“姑娘,穿上鞋子,早些启程”
唐木阳从他脚掌移开。一双鞋子,是她的试探,众所周知,从沙场中出来的人,从来不信鬼神,程徽不止一次在朝堂上谏言,处置宫里乌烟瘴气的那些术士,可都被皇帝搪塞过去。
她现在在这男人眼中,就是个妖言惑众的妖道,谁能保证这人不存着除了她的心思?
一会功夫,他的亲信已经牵马过来了。
程徽没再看她,干净利索翻身上马。
众人扬长而去,只是,一盏茶的时候,为首的程徽折返。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呆在原地那个人,英俊的脸上,难得浮出不耐的情绪。
“为什么不走?”
唐木阳拍了拍马的脑袋,无辜道,“我不会骑马”
“周墩,带着她走”程徽朝副将下命令。
周墩错愕抬头,随即,面红耳赤摇头,“将军,属下是有未过门的妻子的,不能……”
“这是军命!”程徽毫不留情的说道。
周墩脑袋极快的耷拉了下来,眼神在唐木阳和将军身上游移,直到确定将军不是在开着玩笑,大男人眼里竟然有亮光浮现。
“我可不愿意”清脆之声飘来,周墩松了口气,“将军,将军你听……”
不愿意就好,不愿意就好啊。
程徽眉毛能夹死一只苍蝇,“为何不愿?”
“对未过门的妻子信守诺言,行径另人钦佩,既然他不愿,我又何必强人所难?”
“那你要怎么办!”程徽一字一句,从牙缝逼出这句话来。
“我要和你共骑”唐木阳想都没想,说出了口。
“不成!”程徽断然拒绝。
“那好,咱们俩也没什么交情,没必要为了你,勉强我自己,虽然山路崎岖,但和遥远的京都一比,实在不值一提,山高水远,将军,我们就此别过”
说罢,她转身朝着山上去,只是,未到山脚,身后传出骏马嘶鸣之声,密集的马蹄声响起,唐木阳勾唇一笑,笑意未落,腰间传来一股大力,她的身子腾空……
腰上力道越发的大,整个身子腾空,众人惊呼声中,唐木阳已稳稳的落在他的马背上。
“走!”他一声令下,众人紧跟在他身后。
软软的身子跟没骨头似得靠在身上,这是程徽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双手绕过她,紧抓着缰绳,这个角度看,就像是将那人环抱在身前一样。
芒山和京城相隔甚远,就算快马加鞭,最起码也得三天三夜。
来时,速度尚快,回程路上加了一人,行程越发的慢。
程徽耳边又一次响起她娇气的声音,她又在要求停下歇息了!
手渐渐的握着腰间的武器,他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叫嚣,不能让她回到京城,这会杀了她,就算是圣上责备,那也无妨,宫里已经乌烟瘴气,他不能再让这个人进宫,搅乱目前尚且平稳的格局。
想到这,看着唐木阳的眼神,已经没了先前那般的困扰,左右是个快要死的人,对待死人,他一项是很有耐心的。
驿站内零丁的只有几人,远远的听到有马蹄的响声,驿丞匆忙出来,看清来人后,招呼着手下,“动作都麻利点,贵人来了”
说话间,唐木阳几人已经下马,程徽径直走在最前面,“去给马儿喂食粮草,给我们……”
“给我们准备住的地方,今晚我们要在这落脚”
程徽扭头看着她,目光带着审视,她就这么想死?如果今晚在这,那是杀她的绝好机会,想到这,他往前走了一步。
虽然他伪装的很好,可是唐木阳还是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杀意,很好,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她判断的也没错,这人是真的对她抱有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