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娘娘可还记得我当年说过的话?世上事,绝非只有黑白对错,坏人也可能是好人,好人也可能是坏人。而今,阿巴亥的孩子们长大了……”代善用十分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她,“咱们拭目以待吧,总有一日,睿亲王和豫亲王……会回过头来讨债的。”海兰珠微微诧异,睿亲王和豫亲王……多尔衮和多铎,他们一个二十四岁,另一个才二十二岁……虽说坊间议论,他们二人是一个fēng_liú一个荒唐,但年纪轻轻,却能按功封在亲王之列,实力不容小觑。萨哈廉的死……当真与他们二人有关吗?在察哈尔缴获玉玺那次,萨哈廉和岳托的确与多尔衮同在出征之列,那时皇太极便与她提过,岳托中途犯了旧疾,萨哈廉也有病在身,他放心不下,才亲自去迎大军还师。对于夺-权的明刀暗箭,海兰珠早已习以为常了,这下听到代善的暗示,她却不觉得意外。她幽幽叹了一声,“因缘果报,循环不失。只是这一报,尚不知是善还是恶……”毕竟是弑母之仇,对少年来说,何其沉重……又岂是轻易能搁下的。一报还一报,十年前阿巴亥被迫殉葬的那个夜晚,她就知道,这又是一轮因果报应的开始……她对历史的结局熟稔于心,也知道,多尔衮的城府和野心……绝不止做个掌管吏部的睿亲王而已。“人生在世,荒诞如戏……现在想想,其实早在辽阳时,我便输得一败涂地了。”代善长吁一声,格外悲怆,“你看到的‘功成身退’,不过是因为时乖运舛,别无选择罢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海兰珠望着山下一派祥和的渔猎之景,感慨道:“当年,若不是王爷助长了阿巴亥夺-权的气焰,她如何能招权纳赂,一步步将自己推向权利的深渊,万劫不复……”“你说得不假,是我错给了她希望……”代善的语气间,带着一丝隐忍的忏悔,“我一把老骨头了,自己作的孽,便应自己还……父作不善,子不代受,子作不善,父不代受,善自获福,恶自受殃。我的这两个儿子,别的不像我,倒偏偏都很痴情。娘娘也知道,在这贝阙珠宫的围局里,唯有绝情的人,方能走得长远。”也许是习惯了见代善在人前光鲜傲气的模样,如今这番嗒焉自丧的吁叹,令她莫名地生出一股恻隐。他们虽做不成朋友,但至少在这一刻,是惺惺相惜的。海兰珠问:“那你呢,可够绝情了?”不远处,皇太极和岳托正并肩向他们走来。代善没有回答,缓缓地站起来抖擞自己的衣袍,口中好似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得失,得失……什么是得,什么又是失?大清的这把龙椅前,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我一生与世俯仰,走到今日,已经够了。”待皇太极行至他跟前时,代善才复挂起笑容,微一躬身道:“皇上。”皇太极负手问:“怕是朕和成亲王聊得久了,礼亲王觉得闷了?”代善一丝不苟地答:“回皇上,这下午的日头晒得人身乏体困,臣怕在皇上面前有损仪容,才出来找了处荫凉地歇息,正巧碰见了宸妃娘娘,才与娘娘小聊了几句。”皇太极倒没有责怪之意,目中带笑地走到海兰珠身边,执其她的手问:“爱妃与礼亲王都聊了些什么?”对这个人前的新称呼,她仍是有些不大习惯,这一唤虽饱含情意,她却是好不自在。“回皇上,臣妾……也就和礼亲王叙了叙旧。”皇太极没有多问,下令起驾回宫。轿辇一直送到了宫门口,临作别,皇太极才朗声对岳托道:“既然今日渔猎也看了,回去之后,朕的话你可要好生思量才是。”也不知岳托先前都听到了些什么,回城这一路皆是脸色极差,丝毫看不出半点喜悦来,只是勉强地答道:“回皇上,臣一定好好考虑……”皇太极点了点头,又别有深意的叮嘱了一句:“你是朕的亲侄,也是爱将,更是我大清的开朝元勋。有些事情,孰轻孰重,朕希望你能好好拿捏,不要因为一些不必要的纷扰,而误了自己的仕途才是。”“是。”岳托垂首答。皇太极交待道:“礼亲王,成亲王,既到了大清门,你们也不必送了,回府去吧。”代善与岳托齐声答:“谢皇上体恤。”海兰珠从珠帘探出头去,看了一眼代善落寞而去的背影,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些荒芜。皇太极见她走了神,闷声问:“你可是在同情他?”海兰珠淡淡一笑,放下珠帘,没有作答。轿子停在了凤凰楼前,皇太极没有下轿,而是喟然道:“你记住,这座皇宫里,没人值得同情,除了你我之外,都是敌人。”“唉……走吧,我们去阁楼上坐坐。”不待他作答,她已婉婉下轿,朝凤凰楼的石台行去。皇太极负手跟在她身后,一直登上了顶阁,她才嫣然回眸道:“皇上可知,你和礼亲王的区别在哪吗?”皇太极闷不吭声,等她继续说下去。“你是嘴上无情,心里有情,而礼亲王是嘴上有情,心中无情。”海兰珠凝望着他刚毅锋利的侧颜,她所爱的男人,如今是君临天下的九五之尊。他从来都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一生戎马,叱咤风云。可做皇帝,到底有做皇帝的悲凉……“礼亲王闲赋在家,对他而言是无官一身轻,落得快活自在,所以我一点儿也不同情他,”她一手轻覆在他肩头,低吟道:“我只是怜惜你……如今连代善也走了,你身边,又还剩下谁呢?”听到此处,皇太极的眸色骤黯,呼吸声愈发沉重了起来。“你也觉得朕错了。”海兰珠平心静气道:“我不是你的谋臣,也不关心朝局,只是想说
状态提示:第202章 称帝尊号(二)--第4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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