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贾敏送完了客人,便带着心腹丫鬟婆子快步往赏心院而去,边行边问道:“可确定了?确实是有喜了?”

张妈妈回到:“说是有两个多月没换洗了,看情景,没有十分准,也有八分准了。”

贾敏闻言,心中一喜,随即疑惑道:“既如此,怎的今日才报?”

张妈妈忙回道:“原来孙姨娘早些日子便有些不适,只没有声张,直到今儿今早上孙姨娘忽的晕过去了,又见了红,伺候的小丫头蜓儿才慌了神,赶忙跑过来禀告。”

贾敏闻言,怒道:“真是糊涂,既然早有察觉,怎的不早些回了来,要是真出了什么事,谁担待得起?孙姨娘现在怎样?可请了大夫不曾?”

“太太放心,孙姨娘现在在床上躺着,已着人去请王大夫了,估摸着也快到了。”张妈妈忙回道。”

贾敏闻言点了点头,心中焦急,脚下步子越发快了。

一行人快步到了赏心院,这是几个姨娘的住处,孙姨娘便住在东厢房。

贾敏到时孙姨娘还未醒来,其他几位姨娘也早已闻声赶了过来,都在屋里坐着,见了贾敏急忙站起身来。小丫头蜓儿与那婆子正在门口守着,见了贾敏进来忙跪了下去。

贾敏也不叫起,沉着脸道:“方才慌慌张张的也没说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蜓儿吓得不行,只跪着抽泣,那婆子觑了下贾敏的脸色,小心回道:“姨娘自月初开始便有些懒懒的,也没有其他不适,只当是犯了春困,也没放在心上,谁知前几日开始便觉恶心呕吐,一直都不曾吃什么,原先还以为是吃坏了东西,经老嬷嬷提醒才想起孙姨娘小日子迟了好些时日了,才想着怕是有喜了,正准备今日回太太,谁知姨娘就晕过去了,还见了红。”

贾敏闻言更怒,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姨娘不知道,你们服侍的也不懂事吗?要是孙姨娘这一胎有了什么闪失,你们便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蜓儿与那婆子闻言又惊又怕,忙磕头求饶:“太太开恩,太太开恩,奴婢再不敢了,求太太绕过奴婢这一次!”

贾敏素日待下极为宽厚,从不曾打骂下人,只是今日实在怒极,挥了挥手叫人带了她们下去,不再说话。几位姨娘面面相觑,也不敢做声。

子嗣之忧一直是贾敏的心病,贾敏前二十年可以说是极为顺遂。身为国公府的嫡女,打小便是金尊玉贵的养大,十六岁便嫁入林家,夫君又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况林如海于女色上并不看重,对她十分爱重,虽有两个房里人,也都是淡淡的。婆母也不是尖酸刻薄之人,对她颇为看重,入门头一年便把管家之权交给了她,夫妻恩爱,婆母慈善,日子过得极为舒心,她也以为日子就会这般过下去。

谁知进门后多年无孕,如今和她差不多年纪的都可以做祖母了,她却一直未能生下一子以承宗祧,便是林母与林如海不曾多说什么,她也觉得心里有愧。

每每出门应酬交际,总是会听到许多闲言碎语,虽不敢当她的面嚼舌根,但众人异样的眼光总是让她如坐针毡,她知道外头风言风语传的有多难听,无非是说她为妻不贤,不能容人,致使姬妾不能有孕等等。

可是她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她进门三年无孕后就停了姬妾的避子汤,林如海也纳了两房妾侍,林母赐了一个,她又给自己的一个陪嫁丫头开了脸放在屋里,加起来已经六个了。

谁知仍是无人生下一儿半女,她自己也是整日求神拜佛,寻医问药,这些年不知喝了多少苦汁子,直到三十二岁那年才得了黛玉一个,可是从此后也再无消息。

如今没有人比她更盼望林家能有一个男丁,去年李姨娘好容易怀了孕,她欣喜若狂,拨了许多丫鬟婆子小心伺候,林母也遣了四个嬷嬷精心照料,谁知还是没保住。

林如海都已年近不惑了,林家却至今仍无一子以承宗祧,她几乎都快绝望了,若是林家在一代绝户,她就是林家的罪人,便是到了地下也无颜见林家的列祖列宗。

如今听闻孙姨娘有孕,贾敏心中是又喜又忧,喜的是不负所望,林家有后,忧的是好容易有了喜讯,偏偏又见了红,还不知不知能不能保住。

贾敏心内实在担忧,只在外间坐着,双手合十,心中不停的念佛,希望孙姨娘这一胎平平安安,能为林家生下一个男丁。屋内丫鬟婆子皆垂手站着,连一声儿咳嗽也不闻。

过了一顿饭的功夫,便听得外面有人传话:“王大夫来了。”

贾敏闻言,忙带着众人避进了碧纱橱,张妈妈放下帐子,把孙姨娘的手拿出来,又拿帕子遮住了,方退到一边守着。

不一会便有老嬷嬷带了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大夫进来。

老大夫仔细诊了诊脉,又问了孙姨娘近些时日的饮食起居,方捋了捋胡须,不再说话。又诊一会子脉,方收了脉枕,合上了箱子。

见王大夫诊完了脉,张妈妈忙请去外间用茶,问道;“大夫,情况如何?”

王大夫也是积年的老大夫了,时常来林府看诊,也知道林府的情景,因而笑道:“这次要恭喜林大人了,是喜脉,已有两月有余了。”

张妈妈闻言一喜,想起丫头说今儿见了红,又有些担忧,忙问道:“今儿姨娘晕了过去,还有些见红,要不要紧?”

王大夫闻言道:“不妨事,只是母体有些气血不足,又有些劳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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