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从第一个白色锦囊里面,取出一块布条,写着四个字:“摒除幻音。”
牛竹惊呼道:“师姐!日曜洞主说过,不到时候不能拆开!”
“我最讨厌故弄玄虚,偏要一起拆开看个明白!”
语声中,姜凌把两张布条,分别从红色锦囊和黑色锦囊里抽了出来!
苏季忍不住凑过去,看见其余两个锦囊里的布条,同样分别写着四个字:分死合生、舍一求二。
牛竹望着第一张布条,摸了摸后脑勺道:“摒除幻音……什么意思?哪有幻音?”
苏季迷茫道:“看来只有我们遭遇状况的时候,才能知道这些字的含义。”
姜凌咬着嘴唇,抱怨道:“既然要帮忙,为何写得晦涩难懂?多写几个字会死人吗?”
这时,一阵湿风骤起,吹得树木沙沙作响。
黑云盖过头顶,遮天蔽日,幽暗降临大地。浮动的云层仿佛得到自由,突然翻滚起来,雨点一滴一滴落下。
苏季和牛竹躲入白松亭避雨。
姜凌独自撑着红莲伞站在雨中。
“奇怪。”仰望风驰云涌的乌云,苏季自言自语。
牛竹看着庭檐上的雨帘,道:“三师弟也觉得这雨来得很奇怪吧。”
苏季道:“不只是雨,很多事都很奇怪。最奇怪的是那三个锦囊……日曜洞主为什么会知道破阵的方法?”
牛竹道:“我听土曜洞主说过,日曜洞主是七曜洞主之首,除了师父和柴嵩,就数他修为最高。他知道破阵方法,不算奇怪吧。”
苏季不以为然道:“我记得第一次在白松亭的时候,日曜洞主的表情明明跟其他人一样迷茫,可是他第二次在白松亭见到我们的时候,却突然给了我们三个锦囊。这难道不奇怪?”
牛竹喃喃道:“……也许他回去以后,慢慢想到了破阵的方法?”
“喂!”姜凌突然指着远处喊道:“你们看那边!”
苏季循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一头老绵羊从雨中踱了过来。四蹄艰难地踏着湿地,身躯摇摇欲坠,仿佛随时能被一阵风轻易吹倒。
牛竹茫然道:“三师弟,那不是你救的那只羊吗?”
三人连忙迎了上去。
老绵羊看见苏季,蹄下突然一软,一头栽倒在地!
紧接着,老绵羊因为痛苦开始不停抽搐。两只羊目圆瞪,眼珠死死盯着苏季,红得似要滴出血来。恐怖中透着凄厉与悲凉,令人不寒而栗。
“怎么会突然这样?明明前两天还……”苏季陡然一怔,豁然道:“难道是那副药?”
姜凌用金鳞扇割破老绵羊的咽喉,一道绿血骤然飙出!
“师姐!”牛竹发出一声惊呼。
“它没救了。”姜凌用雨水冲干扇子上的绿血,问苏季道:“你给它服下那副药多久了?”
“大概半个月。”
姜凌在老绵羊脖子的伤口处抹了一把,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秀眉微蹙,吐出三个字:“雨索魂!”
牛竹问道:“什么是雨锁魂?”
望着天边的雨云,姜凌道:“雨锁魂是犬戎巫医用来借命的灵药。无论多重的病,只要吃下便可暂时恢复。可是一旦遇到雨天,药性就会发作,但不会立刻死去,而是会像被讨命的厉鬼索魂一般痛苦。曾经服药后延续的寿命,都要在饱受痛苦中一天天还回来,直到煎熬致死。我若不杀羊,它还得遭半个月得罪才能死去。”
苏季心头一沉,道:“兮伯封应该不知那药方是雨锁魂。如果周天子服下雨锁魂,纵然痛苦万分,也没人敢弑君。可是,一旦被查出实情,兮家势必大祸临头!”
牛竹道:“昆仑离镐京很远,兮公子半个月应该到不了王宫。破阵没有期限,咱们先去追赶提亲马队吧!”
苏季挖坑埋了老绵羊,动身朝山下走去。
然而,刚走到山门的时候,三人发现那里被一道坚不可摧的结界封住去路。
苏季的脸色陡然黯然下来。
姜凌皱眉道:“看来我们已经被那鬼阵困在这山上,暂时出不去了。”
天色越来越暗。
三人就近来到山珍阁,发现除了后院的几只牲口,竟然连一个活人都没有。
牛竹道:“这阵法果然邪门。”
姜凌道:“今天夜里不知会出发生什么。我们这几天晚上,还是不要分开睡比较好。”
苏季道:“你要跟男人一起睡觉?”
姜凌望着苏季道:“怕什么?咱俩又不是没睡过。”
牛竹陡然瞪大眼睛道:“三师弟,你和师姐……”
苏季连忙解释:“二师兄,你千万别误会,刚来昆仑山的时候,我和师姐一起喝酒,不小心喝得烂醉如泥……然后不小心……”
声音越来越小,苏季发现自己越描越黑,而牛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们两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姜凌娇喝道:“难不成害怕师姐,占你们便宜?”
苏季和牛竹连忙摇头不止。
姜凌道:“那就乖乖陪我睡觉!”
夜色静谧,万籁俱寂。
那一夜,两男一女躺在同一张大床上。
苏季想起第一个锦囊里的内容,试图寻找所谓的“幻音”,可是屋外除了呼啸的山风,完全听不见任何奇怪的声音。
牛竹躺在床上,心里为“师姐和三师弟睡觉”的事情暗暗纠结。
姜凌倒在两个男人中间闭目养神,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三人各怀心思,原本无心入睡,只想躺着稍作休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