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视前方,丝毫不为所动,“我的天真早就喂了狗。”
程灏伸手勾了勾她的头发,没说什么。
没说不同意,也没说反对。
车一路开到家,程悦早就等在门口。
两个人下了车,小姑娘朝着康念就扑过来,说什么也要妈妈抱。
程悦的存在大概是康念在这个家里最后一点留恋,她一手拎着包,一手抱着程悦,对程灏视而不见,直接从他身边擦身而过。
程灏也不恼,替她从后备箱里取出行李箱,锁了车,拖着箱子进家门。
康父康母听说女儿放假了,一早就赶了来,听见开门声,康母带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
手里还拿着擀面杖,鼻头沾了点面粉,大概是擦汗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本来想赶时间给你包顿饺子,结果小程说你们在外面吃了。那我多包点儿,晚上叫亲家过来一起吃。”
程灏放下箱子,脸上全是笑容,乖巧的好像他才是康母的亲儿子,“妈,您别忙活了,一会儿我和念念包。”
康父调着空调的温度,一边还不忘拆女儿的台:“她哪会儿擀面皮,顶多会往面里塞馅儿,囫囵个儿包出来,看不出是饺子还是包子。”
一家人乐开怀。
康念忡怔的站在原地,听他们有说有笑,背包还没有从背上卸下来。
耳朵里嗡嗡作响,他们还说了什么,她都听不见了。
她第一次在自己家里感到恐慌,浑身从脚底隐隐发凉——合着在她出去上学的日子里,康家二老早就在程灏的鼓掌之中。
也是,收买人心这招早就被程灏用的炉火纯青。
程灏注意到她的目光,朝她看过来,深深的眸子里情绪流转,但他只说:“去洗手吧。”
康念经过他的时候,脚步略一停留,“难怪你有恃无恐,这个家早就是你的天下,我才是被孤立的那个,话语权早就不在我这里。”
程灏波澜不惊,拥着她去洗手间,声音在她耳边呢喃,却根本是袭上猎物的毒蛇吐着芯子,冰凉而威慑,“你现在知道,也不算太晚。”
冰凉的水哗啦啦冲下来,她无意识的搓手。
程灏布下了一环又一环,她不过是整盘棋局里无足轻重,却被牢牢吃死的一环。
她拿什么筹码要求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