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秀一头乌黑滑顺的长发随意的挽起来,身上穿着厚实的外衣,在不甚能看清楚的夜里更显得她单薄瘦弱,一步一摇中更显风情万种,妩媚动人,只是那双清冷含水的眸子里却散发出咄咄逼人的光,让程阙在迷失中又忍不住浑身发颤,为自己的贸然动而觉得难堪。
屋子里站着的都是程阙身边的心腹,这么多年程家的事情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所以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依旧能做到目视前方并不在意当前发生了什么事情,而程阙也不在意自己的丑事被人给看到,毕竟再他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这种觉悟。反倒是在一旁站着的王廷,他脸上的好奇与探究让程阙心底闪过一丝不悦,平日里向来有眼色的人怎么这个时候反倒变得木讷了,杵在这里让程阙不好开口撵人。
钱秀径自在程阙身边坐下来,脸上一片淡然冷漠,悠悠地问道:“爷这么晚大动干戈的找来,为的是什么,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是最聪明的我也不是什么傻的,这一次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也省得往后又因为这些个事闹得不好看。我看爷不知道是听了谁的胡话过来抓奸了罢?以为我在外面养了野男人,也对,只有这个时候来最好,爷现在可满意看到自己看到的?如果今儿我钱秀真的和别的男人有什么苟且也就罢了,可是爷看到了,我只不过是今夜睡不好所以才让王敏陪我,您这样对我可觉得公平吗?我就算再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能让你这么来糟践,今儿你得给我个说法。”
王廷这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接着钱秀的话说道:“听钱姨娘的意思……难不成?这铺子里也就我这么一个男人,莫不是以为那狗男女里的男人是我?爷,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就是给我这个胆子我也不能做这种事啊,爷您可得给小的做主,这是哪个烂了舌根子的这么编排我的不是?难不成近来瞧着我受赏识,嫉恨于我?”
钱秀和王廷的这一番话让程阙连半分脸面都没了,如今虽然面上不动声色,可是闪烁着光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他。而将视线全部放在他身上的两个人,心里所怀着的都是浓浓的嘲讽。
“我并无这等意思,不过是醉酒糊涂了想来见见你罢了。你不过是误解了,只是发生了今儿这种事往后还是回去府里住着罢,免得外人说闲话。金莲虽说错处多,可毕竟是一家人,就算你心里再不痛快还是将这件事忍了罢,往后好好相处,我会给你多分疼宠。王廷不是说偶然听到你还曾和别人说我的处置过重了吗?我知道你不是那种真的坏了心的人,所以各自退后一步,往后我也会多加敲打她的。”
钱秀淡淡地看了王廷一眼,出口却是数落:“不过是个铺子里打杂的伙计,谁许你多管闲事?我以前说过这样的话又如何?就能抹去这事不是她撺掇的?以前或许有几分可能,如今想都不要想,我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当我好欺负还是怎么的?这笔账我早晚要讨回来,再者我当爷是真心待我,本动了回去的念头,可是这会儿瞧着我还是在外面住着为好,不然就像是我自己都不干净了。不管往后金莲姨娘在爷身边说有关于我的什么坏话,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清者自清,随尔等怎么想。”
这算是将程阙的脸面全给驳了,而程阙如今也是有几分羞惭,更何况被王廷给看到了,他脸上一阵燥热,沉声说道:“这种负气话我就当没有听到,今儿是我莽撞了,你要怪我怨恨我也是应当的,我全都担了就是,只是你要继续在这里住下去却是不能够了。没有谁家姨娘一直在外面住着,闹得差不多就行了,时间长了我的颜面也难看。”
钱秀冷哼一声:“我也不过是奉了程夫人的命帮着照看这个铺子的,至于爷的颜面我实在是顾不得,这么久我也早已经想明白了,我甘愿做程家的雇工,不怀旁的心思,只求爷能给我这份自在。”
程阙竟觉得自己无话可说,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越发耀眼越发让他移不开目光,因为不能得到而疯狂的想再度拥有,这种感觉已经变成了一道可怕的执念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能拿捏掌握的煮,转头看到目光来回转动的王廷顿时冷下脸来:“这里没你的事了,还不回去睡你的觉去?要是明儿误了事,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王廷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赶紧笑着点头道:“爷说的是,小的这就回屋里去。”走之前看了眼钱秀,见她神色淡然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神色这才放心,安心地回去了。就算如此,他也必定要程阙脱一层皮。
很快大堂里只剩下他们几个人,程阙见她依旧是那副油盐不入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想和你动手逼着你做什么,但是你也不要太让我为难了,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钱秀当着他的面打出一个长长的哈欠,而后抱歉地说:“实在对不住,平日里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实在困乏的很,明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忙,爷也不想自己的铺子生意更加不好吧?能不能让我回去歇着?”
程阙就是再怎么怒气冲冲也不能让她就这么陪着自己耗着,所有的话都在这个时候说不出来,眼看着她没得到自己的答复就这样离开了,心里憋着一口气怎么发作都不是,只得站起身来用力地揣着凳子,在这黑暗的天里显得有些吓人,而那个上楼的人却没有回一下头,半点都没放在心里,更让他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