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珠知道张氏不会轻易放弃,自然也就不会来跟前凑这个热闹,女人都是小心眼,没谁愿意被外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她偏生也不是那个傻的,不会因为一时痛快而让自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子,她向来是避得远远的,钱浩知道她的心思,不过是抬眼看了一眼而后什么都没说,也算是默认了,对她也是一种别样的保护。
金珠的心里确实是复杂不已的,就在她看来,从没有想过喜欢眼前这个年纪大了一轮的人,可是长时间相处,人是草木却也不能无情,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办法收回来了,也许她这辈子只能钱家的人了。
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自己的日子能过得安稳顺遂些,能让这些个祖宗们消停下来该是多好,这样就不必遭受这些与自己无关的怒气了。等将来孩子大些了,如果不小心冲撞了他们,他们会不会借机处置孩子?
每每一想到如此,她的心里就是一阵担心,生怕自己的孩子受到委屈,有一天她终于忍不住和钱浩说出来,钱浩脸上闪着一抹凝重,想来也是将这话给听进去了,他们这样的人终究是事事不如意,外人只当他们过的十分快活欢喜,却不知道成天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缠着,真正忙着过日子的却是没几天,这些个混账事真是害人。
但是在大宅院中,只要有人就有争斗,比不得寻常人家,虽有口角却也不过是说说笑笑一阵就算完了,但是穷日子当真是过怕了,所以大人们会想着将孩子卖了人,那种分别不舍,和爹娘的狠心全都进了心里,每每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折磨着自己,想哭却发现早已经没累了。
金珠做针线的手不过顿了顿,很快就又灵活的动起来,在她看来,那些过去的事情当真不值得回忆了,她的爹娘兄弟还尚在,但是她从没有将自己给人当了姨娘的话告诉他们,甚至也少了来往,因为她虽然出身不好,但是却也有属于自己的傲气,不是任何人能够摧毁的,她不想让钱家人看低自己,而且这种不必要的烦乱还是不要上门的好,毕竟钱家现在真是一堆烂摊子,吃穿的日子虽然没收到什么影响,但是谁能知道往后会不会有别的事情找上来?若真找上来可如何是好?富贵宛如一座山说倒就倒了,那个时候无秋风可打,谁知道自己家里的那些人还会露出什么样的嘴脸?这种场面她十分不愿意在看到了,所以就当这天地间,就剩她一个人了,便是将来有什么,她所认的也只有一个自己罢了,无所牵挂。
而钱浩在书房里看书品茶,张氏这么一把年纪却像个小丫头一样跟在一边认真的伺候着,这种怪异的感觉让张氏十分的恨极,可是现在她不管钱浩是否看着她,脸上都得带着好笑,从小到大在,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伏低做小,委屈自己伺候一个对自己不好的男人。
冬天地龙烧的足,在书房里站了这么久,会忍不住犯困,她在旁边站着一不小心就眯眼跌了下,闹出了很大的动静,尴尬地抬头看向钱浩,却见他正冷着脸看着自己,想来是十分不满被打扰。
钱浩这会儿确实也有些乏累了,本想回去歇着,谁知道还有没站起身,就听到眼前这人闹了这么一出,当即恨极了,不悦道:“你这等规矩到底是从何处学来的?当真是让人看着笑话,罢了,这里不需要你了,你回去罢。如果你要是真的知道自己该怎么做,那么就不该动那些心思,而且现在这等模样让人看着十足的生厌,随便你想继续在钱家泛出多大的风浪,但是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答应你的,你往后离我远些,别出现在我的面前,不然我真怕自己一时收不住脾气,倒是真的和你发起脾气来,只怕你受不住。”
张氏咬牙笑道:“老爷说的这是什么话呢,我和您是打心里想好好在一起过好日子的,我知道以前是我的嫉妒心过重了,我向你保证,往后我再不会这样了。老爷也知道女人家在外面的日子有多难,我经受了那么的苦难现在已经想明白,更加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所以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想要和你好好过日子的。我不求老爷能接纳我,但是我们总归是两口子,如果我们能唱在一起说说话,喝喝茶我便是高兴和满足了,求老爷给我这个机会。”
钱浩看着眼前脸上明明带着哭意的女人一阵心烦意乱,他站起身摆手说道:“近来家中事务繁忙,我也不管你心里到底是大的什么主意,如果你要是有这份心,那么就安安静静的等着,别成天想着怎么样才能给人找麻烦,听明白了吗?如果你真的做好,那么我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我自然也会给你好脸色。”
张氏顿时感激涕零的出去了,但是心里却是一阵鄙夷,这样的人当真是让人十分的厌恶,她在走出去后才暗暗的啐了一口,在心里说道:“就你这等脑子缺根弦的,我当初是瞎了眼才想着真的和你好好过日子,若论长相体贴人还比不得她养在巷子里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近来一想起他心里就是一阵抓心挠肺的难受,总想着见着这个人,可是现在只怕是不行,等过阵子若是能抽出身来,她还是去见见他,以解相思。
钱浩自然未将张氏放在心上,对他来说能让张氏有片刻安静便是好了,如姨娘虽是他喜欢的人,但是他却也是恨透了精于算计的人,若不是奶地暗算计和贪心,自己好好的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而且也不会多了这个女人进家门来祸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