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听了,先是没反应过来,既而爆出哈哈大笑。吉利巴尔拍着手说:“服了,我这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为花不出去钱而烦恼的呢!您要是实在钱多的没场花,我可以替您花!”
我笑笑,直了直身子道:“没问题。你们随便吃喝,今晚的帐我结。”
两人互相交换了下眼神,兰巴把话接了过去,“说了记我帐上就得记我帐上,这酒大伤身,我们现在是喝得刚刚好,何况,王随时都可能会传我们进宫,喝多了也不好。”
我不喜欢推来推去的磨叽,便道:“那好,我今儿就不跟二位客气了,改天我再做东。”
兰巴说:“好说。”
我见已喝得差不多了,便提议就此结束,两人也没坚持。
出了大门,与兰巴分开,就剩下吉利巴尔和我。
少了一个人,我俩之间的气氛刹时变得微妙起来,能言善道的吉利巴尔好象变成了哑巴,失魂落魄的,脑子不知飞到了哪里,竟一路垂着头,沉默地跟着我走回了驿馆。
到了驿馆的大门口,要上台阶了,我目不斜视、气场全开,轻轻提醒他:“小心台阶。”
他这才如梦醒般激灵了一下,看了看大门又看了看我,眼神中藏着怯意,一向利索的嘴皮子一时间变得结结巴巴,“啊?到地方啦?......要不,要不咱们谈谈?”
我嘴角一勾,拾阶而上,不卑不亢道:“乐于奉陪。”
他愣在身后,眼看着我进了大门,才快步跟了上来。
柜台后的小伙见我们进了门,忙起身惶恐地向我躬身点头。我闭眼一瞧,原来是只穿山甲。
我径直上了楼梯,有侍女见我来了,忙哈着腰,一路小步,先一步到了房门前,帮着把房门拉开,然后躬身退下。我闭眼一瞧,是只老鼠拖着长长的尾巴做着人的样子。
想起服侍我洗漱的那一群侍女,或许都是这样尖嘴巴、长着长尾巴的耗子,我就不厚道地毛孔一缩,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天知道,我就不喜欢的就是老鼠了。太没出息了,区区几个小女子就给弄昏了头,当时竟忘了看看她们的真身,真是没见识啊!
我在心里狠狠地唾骂了一句,鄙视自己,但脚下却没停,行云流水地脱了鞋上了榻榻米,走到案后直接坐下。吉利巴尔跟进来,走到案前二话不说,扑通就跪下了。
“呀,大总管这是为何呀?”我正襟危坐,冷着脸明知帮问。
吉利巴尔扑伏在地上颤声道:“法师,求您饶命。”
我冷笑一声,“这话怎么说?”
“法师,求您就别玩猫耍耗子的游戏了,我是个直性子的人,您再这样下去,还不如杀了我,来个痛快的呢!”
我眉毛一竖,身子向前微倾,道:“哦?想要痛快的,那好啊,我成全你!”
吉利巴尔忙直了身,双手乱舞,“别啊,法师,我错了,我这是诚心跟您认错的。”
我向后坐略仰了身子道:“好啊,那我倒想听听,你错在哪了?”
“这......”
吉利巴尔盯着我一时语结,而我最不怕的就是与人对视,盯上一个时辰都不带眨眼的。
要知道在我无澜的表情中,他是看不出任何东西来的,而我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揣摩、探寻、猜测、恐惧、绝望、缴械的全过程,那风起云涌般变换的表情堪称精彩绝伦。
果然,没超过20个数,吉利巴尔就败下阵来。
这是个相对的概念,这不到20个数的时长对我来说只是一瞬,对他而言却是极其漫长难挨的。
此时,吉利巴尔完全放弃了无畏的抵抗,身子松了劲,向后一摊,长跪在了脚跟上。
“实不相瞒,昨日我事先在您卧室灯油里加了mí_yào。”
“为什么?”
“王对您极其器重,下令让我了解您的底细和人品。我想,了解一个人的底细最简捷的办法就是检查他的随身物品,多半都能从中看出蛛丝马迹。
您是神医,我担心在饭菜中下药会被您察觉,所以才在灯油里加的mí_yào。
知道您不一般,怕一般的量对您不起作用,还特意加大了药量,可没想到您半日不到就醒了,好象完全没受到影响,这是大大出我意料之外的。
我当时还以为是您睡的时候把灯灭了,灯燃的时间不够,所以才没着了我的道。可后来察看了一下,才发现灯油都燃没了,就知道是遇到高手啦。
不过,我当时还心存侥幸,心想,外一您只是体质特殊,其实并未有所觉察呢?可刚刚您将金豆子放在我手里时,在一您推一送之间,我就知道坏了,您肯定是心知肚明了。”
“何以见得?”
“法师,您是智者,我也不是糊涂人,我是有些个功力的,相信您也早都看出来了。但我的手在您手中就有如面团一般,全然用不上半点力气。”
“那也许是我手劲太大呢?”我沉吟着饶有兴味、漫不经心地说。
“不瞒您说,这一路上我不是没考虑过这种可能,可综合分析下来,我觉得您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没在兰巴面前戳穿我而已。
所以说,您那哪是在给我什么金豆子呀?您分明是在暗示我您都知道了。”
我冷哼一声,“既然是王下的令,又有什么可瞒着大巫师的?你还怕我戳穿这事儿?”
“……”
吉利巴尔盯着我的眼睛,最后一丝侥幸也在我古井无波的眼眸中彻底破灭了。
他无力坐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