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那您今天让我们把他灌醉是想要杀人越货?”
“啪”的一声,说话的马欢头上被挨了
“打你个猪头,什么杀人越货?你跟了我这么久,我是那样的人吗?我是想着把生米做成熟饭。”
“公公,您的意思是?”
“我是觉得象他这样的人留在这孤岛之上实在是浪费。可咱们此次出海的任务还没完成,没法在此久留来慢慢劝他,而我又爱惜他是个人才,实在舍不得就这么走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您不是说他不会为任何人所用吗?”
“是呀,所以才费了这许多事嘛。之前是我顾虑颇多,总怕他不愿意,惹他不高兴。不过后来一想,管他呢,先来个先斩后奏,等他酒醒了,咱船都开远了,他不愿意也没什么招了,难不成他还能再自个游回去?”
(没想到这郑公公行事和我倒有几分相象。)
“就是,就是。”
“到时候,你们可得跟我一起好好劝他留下,一起为朝廷效力,听到了没?”
“没问题,到时候这小哥若是怪罪,就让他拿我们哥几个出气。总之,他能留下就好,这样日后咱们出海,就又多了一把好手。”
“是啊,没错。”
“好,马欢,现在你就去传令开船,找几个兵士把这位小哥送到我的房间里去,再另外收拾出一间房给我住。”
“啊?您让他住您的房间?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传令下去,谁都不许慢待他,见他如见我,听懂了吗?”
“懂了,遵命。”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我被两个人架起来,兜兜转转之后在一房间门口停下。有人开了门,我又被架到床边,被人抬胳膊抬腿的放到床上把身子摆正,枕了枕头,盖了被子,然后就退了出去。
我睁开眼,跳下床,环顾四周。
这个房间还蛮大的,正中摆了个大大的几案,案后一把官帽椅。
案上放了一张航海图,航海图的上面压了两方紫铜鎏金的麒麟镇纸。旁边摆着一个造型极为古朴简洁直筒式的小叶紫檀做的笔筒,一方端砚。
这方端砚可不得了,上面的石眼我数了下,足足有十五个之多。一方徽墨斜横在上面,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一个红珊瑚做的笔架,架着几只湖笔狼毫,左手边放着一个紫铜鎏金的烛台。
这房里的摆设简洁之中透着一股贵气,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卓而不群与豪气,一看主人就不是一个小家子气的人,没有一丝文人的忸怩酸腐之气,不愧为这大船队的统帅。
一回头,看到那张床,不觉差点笑出声来。那是一张非常简单的矮脚平板床,只在床脚处刻了一些简单的云纹,不过材料却极为珍贵,竟是金丝楠木的。
低调的奢华,我喜欢。
我咂摸咂摸嘴,暗道:“这主人家有点意思,不知他是的确不喜欢张扬呢,还是表里不一?我希望他是前者。
本来就没打算留在岛上,没想到这郑公公歪打正着的合了我的心意。我一时起了玩儿心,既然他演了这出戏,那就让我陪他演下去吧。
躺回到床上,盖上凉被,心想,这郑公公为了把我收为己用也算是费尽了心机啊,连自己的房间都让出来了,这分明是要效仿古人礼贤下士呀,那我又该如何应对呢?
为朝廷效力,我觉得自己不适合,我更喜欢闲云野鹤逍遥自在的生活。更何况以我现在的状况,还是越低调越好,否则,日后麻烦恐会不断。
暂且搭他们的便船,等回头到了大明国界,找个机会开溜,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底细。
只是人家这样下大力气的对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我对着棚顶轻轻地叹息道:“对不住了,郑兄,人各有志,不可强求,他日你若有难,我相助便是。”
打定主意,心下顿觉轻松,也是有些乏了,很快便睡着了。
好久没在床上睡了,有铺盖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这一觉我睡得无比香甜,醒来后,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猴子,你站这儿干嘛呢?”
“嘘,小点声,里面那位还睡着呢,公公让我给送几件衣服过来,他不起,我也不敢进呐。”
“瞧你这小胆,也忒怂了,你开了门,直接放里面再出来不就成了,你这都站了多会儿了?要是都象你这样当差,还不得累死?”
“哎呀,祖宗,你能不能小点声,怎么又嚷起来了?”
我瞬移过去,将门打开,眼前两人一胖一瘦一起扭头看过来。
胖的那个大腹便便,身上系了条围裙,看样子是个伙夫;瘦的那个年纪不大,也就十**的模样,脸是被海风常年吹的那种古铜色,精瘦精瘦的,皮包骨头,仿佛身上没有一丝脂肪,手上捧着一摞衣物,想来此人应该就是那个所谓的猴子了。
我后撤一步,让出地方让他进,他忙弯腰行了个礼,小跑着进到里面,把衣服放到床上。
那胖子也尴尬起来,手脚一时不知该往哪放,手足无措地点头哈腰冲我说了声“您好”,便转身仓皇地跑开了。
我很可怕吗?我摸摸下巴,觉得好笑,他倒是胆大,这跑得东倒西歪的直撞墙,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怂。
那边,瘦猴把衣服放好却没走,而是垂手站立在一旁,恭恭敬敬地说:“恩公,我是被派来专门听您吩咐的,有什么需要您尽管跟我说。”
我点点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