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旁边,坐着的是他刚刚花重金从外面聘请来的教师爷。
这位教师爷真正的名字叫什么,不知道,只知道江湖中人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叫做金刀陈。
据说他手中的那把金刀已经在江湖中很少能够找到敌手了,所以,感到很寂寞,无敌的人总是很寂寞的。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就是,他原本是一个被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杀人放火,凶残无比,武功好像也不错,只是后来被官府通缉地太紧,没办法,只好流落江湖,所以,他一到七杀镇,钱发就毫不犹豫地把他聘请过来,给自己做教师爷,或者给属下传授武功,或者给自己出谋划策。
要跟甘家三兄弟对峙,钱发正需要这样的帮手。
如果他慢一步的话,就可能被那三兄弟给请去了,那么,到时候他就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敌手。
此刻,金刀陈正在用那把金刀修理自己的指甲,刀很重,可是,被他拿在手里,却好像很轻。
仿佛此刻被他拿在手里的不是一把四十三斤半重的金刀,而是一把四两半重的指甲刀。
但是,说句实话,这位金刀陈一点儿也不像是个杀人放火的江洋大盗,更不像是个教师爷。
他倒是很像个贪财好色,fēng_liú成性的老龟公。
他的嘴巴虽然在陪着钱发喝酒,可是,他的眼睛却没有闲着,一对黄眼珠子老是围着站在旁边给他斟酒的那个又年轻,又漂亮,而且又有那么一点点风骚的女子身上乱转,眼睛里几乎都要放出幽幽的绿光。
他金刀上的功夫究竟如何,谁也没有见过,可是,他在对付女人方面的功夫金钱帮里的所有兄弟却是有目共睹的。
当然,他在对付女人方面,究竟多么高明的功夫,钱发也许不知道,可是,他的老婆却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为就在金刀陈被他请到金钱帮的当天晚上,他的老婆就知道了。
这就是为什么自从这位教师爷被请进金钱帮里之后,钱发的老婆为什么连碰都不让钱发碰一下的最大原因了。
这件事情,帮里的所有人几乎都知道了,但是,我们这位绿帽如山的金帮主却偏偏不知道。
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老婆,他也不敢怀疑。
别人不敢告诉他,是因为帮里几乎大半的兄弟都跟这位帮主夫人有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当然,这也是为什么帮里的兄弟都肯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的最主要的原因。
当钱发打算和金刀陈喝第五杯酒的时候,只见护院朝三和暮四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急得在进来的时候甚至“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又连翻了两个跟头,禀告道:帮主,不好啦。
话刚说完,两个人的脸上就一人挨了一个耳刮子。
钱发大叫道:混帐东西,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们是不是想咒我早点儿死,然后,好霸占我的家产呀。
朝三看了看暮四,然后,又看了看钱发,一脸委屈地道:不是呀,帮主,我们有急事禀告呀。
钱发从碟子里夹起一只猪脚,啃了两口,斜着眼睛道:就是天王老子来也要等我吃完这顿饭再说,我不是早就吩咐下去了,在我吃饭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搅的吗?究竟什么事?
暮四捂着被扇得几乎都已经肿起来的左颊,战战兢兢地道:现在外面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子,声声说要见帮主您。
钱发用筷子敲了敲桌子,淡淡地道:这种事情也来打搅我吃饭的雅兴,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下人是干什么吃的,你们直接把他打发了不就行啦。
朝三苦笑了一下,道:其实,我们也知道帮主您在吃饭的时候是不喜欢有人打扰的,所以,我们兄弟就打算把他给扔出去,可是,我们没有把他给扔出去,他却把我们兄弟给扔了进来,不仅如此,而且还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有好几个现在还躺在地上没有起来呢,所以,我们才进来向帮主您禀告的。
这话刚说完,他的脸上又挨了一个耳刮子。
只见钱发把筷子一扔,大叫道:混帐东西,有人过来踢馆了,你怎么不早说,都给我抄家伙,跟我出去看看。
但是,金刀陈却没有动,他还在一杯酒,一口菜的吃着。
暮四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钱发,很不满地道:帮主,教师爷……
话未说完,脸上也挨了一个耳刮子,钱发冲着他道:混帐东西,教师爷是牛刀,那小子只是只鸡,杀鸡焉用宰牛刀,连这点儿都不懂,你是怎样当人手下的,跟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当他带着朝三暮四以及众家丁赶到门口的时候,发现一个落拓的中年剑客正扛着一柄乌鞘剑,肩膀上背着一只竹筐,一脸不耐烦地站在那里,用一种也不知道是挑衅,还是客气的口气朝着那些围着他的众家丁大声道:喂,请问钱帮主在不在呀?听见没有,我要见钱帮主呀。
众家丁也不回话,甚至连动也不敢动一下,一个个地全都拿刀剑围着他,脸上都带着肿块和淤血,样子很难看,就像是一群放在筐子底下被压遍的螃蟹和鱼虾,而且还在不停地流着坏水。
听到他的这些挑衅的话,他们也不知道是应该上好,还是不应该上,反正就那么跟他对峙着,等着帮主过来亲自解决这个小子。
因为这样厉害的角色,估计只有像帮主或者教师爷那样的高手才可以与之抗衡的。
可是,左等右等,帮主就像是白居易笔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