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蝰鲁当年被荣枯蒙骗虐杀,守着残魂到今日。不过是为了回魔域了一桩大事。

但异世又不是魔域。魔域只消走上万余里,过数个座界桥。虽其中亦有诸多大凶险,但好歹有命在终有一日是能回。去异世却是要命。

“修真求仙就是个有用的主意。”蝰鲁实在不想同胡天磨嘴皮,拿话糊弄。

“你们凡人不是说,成仙即可翻覆阴阳扰乱时空?你若成仙,说不得回到异世,还可趁着令姐发现前,给她送上一把葱炖鸡。”

“咦?”胡天心里推敲一番,却也未曾全信,只把这话记在了心上。他此时另有计较。

胡天道:“不提这些,先设个法,让我出了门再讲其他。”

这却又是一桩难事。

蝰鲁想了许久:“犾言禁绶,未曾听过这种法器。现下本王魔魂受损,也看不的它在何处。只是天下的术法,想解多半也便是文武两个法子。”

胡天虚心求教。

蝰鲁一一道来。文的解法,便是寻其窍而破;武的,便是以蛮力强行破除。

蝰鲁替胡天分析:“文的现下肯定不成了。武的……”

蝰鲁未将话说尽,只将余意留与胡天自家体悟。

胡天顺着山羊角看向胳膊,花花绿绿,青的紫的,兔子咬的,牛角戳的,狮爪挠的,凡此种种。

他又转头看向店外。

街上人来人往,依旧热闹。恰有一群小孩儿打店门前经过,大大小小,拿着各色小吃,肉包菜饼糖人冰糖葫芦。

胡天便对蝰鲁郑重讲:“请你教我。”

蝰鲁定定瞅着眼前这张荣枯的脸。当年荣枯那贼也如这般,讲“请王上助我”。谁知日后被他坑骗。杀身之祸,夺刀之仇,不能得报。

此时想起前尘旧事,忽地一计浮上心窍。

片刻思定,蝰鲁讲:“未尝不可,但你要允我一事。”

胡天:“说来听。”

“他日你进阶入了化神,届时便可入得魔域。你需允我,要将我的魔魂送入神印崖上的魔神殿。”蝰鲁甚是平淡,“就这一条即可。”

胡天想了想:“成。”

蝰鲁却不信:“你用令姐起个誓,若不践诺,她当永世不得见你。”

胡天愣了一瞬,又笑:“她才懒得见我,这么发誓多没诚意的。我给换个条件,保准大王您满意。要是说话不算话,我就……”

“再见不到令姐胡谛了。”蝰鲁替胡天补了条件,“很好,就这样。这誓约算成了。”

胡天翻白眼:“你这换的有区别吗?”

蝰鲁却似安下心来:“好了。现下我就要教你修行的第一件要紧事了。你要记好——”

胡天屏气凝神,就连一边的兔子都竖起耳朵。

蝰鲁悠悠然:“诺不践,心魔生。”

胡天气得什么都不乐意听,把兔子撵去后院啃草皮。

“尔等人族修行,最大的阻碍便是心魔。而有诺不践,最易滋生心魔……”

胡天将之前贴在水缸上的白泽降灵符都撕下。

奈何蝰鲁本就在指骨芥子里,声音又是从骨头直接传到胡天耳朵中。怎地都是一个躲不过。

此时蝰鲁还把书都说上:“因着未践诺生出的心魔最难灭除。好比那善水宗里有一绝世天才,姓穆名椿……”

胡天只好看向左手中指骨节上的山羊角:“黑蛋,蝰鲁,大王!”

蝰鲁方应:“何事?”

胡天只笑不讲话,心里念:回去!

蝰鲁呼咻一下,被收回指骨芥子中,消失不见了。

如此耳根总算得了片刻清静。

万权肆挣扎着要跑,哀哀切切叫:“救命。”

可惜先时虫子来,能跑的人都跑光。周围喘气的,除了胡天只有一个铁熊。

万权肆也顾不得了:“铁熊,你我是同门,你怎能见死不救……”

胡天也是一拳砸下,转脸对铁熊道:“你这熊包,还不来给你家铁壳报仇!”

到底要不要出手?

铁熊摸着脸上的疤痕,左右为难。万权肆是同门,不救有违道义。若是救了,怎能甘心!

胡天对着铁熊翻白眼:“你不来就滚一边,别碍我事!闭眼装看不到不会啊!”

铁熊也不是个傻的,只当自己又聋又瞎,转去半妖那边哭丧去了。

一时胡天出完气想起正经事,手下略松,拽着万权肆的头发问:“五百个灵石你给不给!”

万权肆本已昏昏沉沉,愣是被胡天这句激醒:“大爷,莫说五百个,我一个都拿不出来啊。”

胡天这些日来卖东西,也知行情。他把沈桉一店的东西差不多都卖空,统共也才赚了四十多块灵石。

可也怨不得他狮子大开口,眼下沈桉的前店塌了,后院烂成一块块,好不容易赚的灵石也只剩下鱼缸里那一点。

这些怨谁?只怨万权肆作奸。

胡天冷哼,举起拳头又砸了万权肆一顿:“你给不起五百个,那就把这一路损坏的房屋都修好,另给我五十个灵石,否则……”

万权肆满心只想死,万令门一年只供给他三块灵石,哪里有这闲钱去赔?

他只能又哭又喊把实情讲给胡天听。

胡天一听,心里大骂,卧槽,怎么这么穷!

盖因胡天被困此处不知外情。大荒界偏僻,灵气稀薄,灵石本少有。又兼沈桉来历不凡,他店里的东西在大荒已然都是大价格。

“你既敢来惹本大爷,就该知道有今天。你出不起,你还干这事儿来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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