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溪跟在她们后面,刚要迈出门口,少年突然朝她的背影将她叫住。
“你等等,你可以留下。”
苏锦溪停下脚步,那些最懂察言观色的宫女可不敢停下,鱼贯似的走了出去。
见人都走光了,少年突然低下了头。
“他没有虐待我,你也不用让你父皇找我们皇帝,因为,皇帝是我的叔父。”
“那你为什么会这样?!”长欢公主立刻言道。
回过身来的苏锦溪缓缓走到他的跟前。
“你刚刚的反应,应该不止是缺水造成的吧?”
少年犹豫了下,点点头。
“嗯,是几年前就有的病。”着,下意识的咬住嘴唇。
“我确实怕那个人,但不是因为叔父,是因为我亲眼看到他那日一起伙同他人害死了我父皇。”
“父皇?!”长欢被他的话震在了原地,直接脱口。瞪着眼前其貌不扬的人,脸上现出一百个不信。
“你你难不成是皇子?!!”
“我是次子,字贤宁。政变那日我只有四岁,父皇、母后都死了,我也险被杀了,我躲在被他们毁了的庭院角落三天,是大臣耶律屋质救了我。只是从此身体就不好了。”
苏锦溪突然想起前世的自己,不由的激动起来。
“那你为什么不除掉那个人!”刚完立刻意识大自己失言,闭紧嘴再不话。
贤宁使劲的掐着自己的手臂。
“他只是参与,并不是主谋。而且耶律屋质现在还不是除掉他的时候。”松开时,一道血红分明。
低着头继续言道。
“我强压着,但看到他还会害怕,而且……”到这,原本只是语句停顿了一下,长欢公主却猛地将他抱到怀里。
“而且心里很难受,不是害怕,是那种逼着坚强面对的难受。”
贤宁没意料到长欢公主会有这种举动,脸顿时通红。然而他更惊讶的是长欢公主的话。
“你……”心里激动,却嘴上语噎。
正想压制住这份激动,长欢公主已经松开他,将自己首饰盒中的一对琥珀耳环取了出来。
“喏,这是我母妃送给我的,是难过时,看它心里就会透彻。这个送给你了。”着,将其中的一只递向面前的贤宁。
贤宁看着这晶莹的琥珀,心里控制不住的起伏。而内里的那个信念渐渐坚定起来。
突然一合手,将耳环握在手心里。
“我…谢谢。”
随即,一扫之前的喏喏,拱手朝她们施了个汉人的礼。
“我想我该回去了。”
长欢公主想叫住他,却被苏锦溪拽住了袖筒。
再回首,苏锦溪松手,朝她屈膝。
“公主,臣女换衣服去了。”
“嗯。”长欢公主微微颔首,算是应了。
苏锦溪立即起身,照着之前宫女走的方向朝外走去。
长欢公主对着她的背影突然开口。
“苏锦溪。”
“嗯?”苏锦溪听到声音,徒然停住脚步。
见她回过头来,长欢公主反而朝她摆了摆手。
“算了。”
苏锦溪只好再转回头,继续朝外走去。
长欢公主的声到底在她背后响起。
“我四叔真的很爱你。”
“你知道什么是爱吗?”苏锦溪背对着她冷笑,想都没想,脱口冒犯了一句。
长欢公主也不怒,只是不服气的顶回了一句。
“当然!就像我爱商玄雪那样。”
猛然听到商玄雪的名字,苏锦溪一颤,原来她喜欢的是商玄雪。
若是真如南宫忘川所,商玄雪喜欢的是她
她真的不想眼前的人受伤害。尤其在看到她对待贤宁后。
长欢公主那知道她心里所想,以为她是想起了李轻尘,心里得了些安慰。嘴上则催促道。
“愣什么愣,还不赶紧去换衣服。”
苏锦溪赶忙加紧了步履。
当她们回去时,宴会刚好匆匆进行到结尾。草草吃了些,就结束了。
宴会结束后,一切又落回正常,直到之后的第三天。
早先传回过两个捷报的战场,突然传了个震惊的消息。
由于查羽生估算错误,造成几千名官兵死伤,李轻尘和查羽生更是下落不明。
战场之上元帅,军师失踪,这绝对是个大事。对作战的形势大大不利。好在查侯爷和郭将军及时补上了这个缺,查羽生的父亲查大将军也从边疆赶来。好歹稳固了军心。
然而对于苏锦溪来,震惊的可远不止这些。
皇上慌了神,采纳皇后的建议急于拉拢汉国,几乎阿谀的提出要与汉国皇帝联亲。
“朕以为凝裳郡主姿态、学识都不错,将她与之和亲,必是大大的嘉事。”
的是南宫凝裳,眼睛却一刻不离的瞅着汉国皇帝刘钧。
刘钧直接否了他。
“不,寡人已经看中了一位。”着,用手指蘸着酒水,在桌面上写了一个名字。
皇上马上探头去看,却见上面清晰的写着苏锦溪三个字。
“她?”表面上惊讶,心里却想的是李轻尘要挟他赐婚那日的模样,心下竟有些欢喜。
南宫凝裳和皇后“不经意”的对了下眼神,心里都是如意的。
只有那个“倔强”的七皇子李从善冒言。
“父皇!”
皇上看都不看他,直接挥了一下手。
“好,准了。”
这也怨不得朕了,反正战场上失踪,十之八九死了,活着没缘分了,死了也别做什么鬼夫妻了。不如成全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