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嗤笑, 还真像那么个样子, 只相一面, 是只相自己这一面吧?
康宁郡主也是马道婆的拥戴者,她听得马道婆只相一面,极道:“马道长, 您帮我相吧?我前些时日作了个梦,还想解一解呢。”
康宁郡主一向也是皇后面前的宠儿, 自然是敢开口的。
乐怡县主想要开口问上一问,却知趣的合上了嘴巴。
文佳郡主却道:“康宁, 你那梦不是找致圆和尚解过了么,马道长的相面今日是我的, 你不许抢。”
文佳郡主和康宁郡主一开口,众夫人都很有默契的闭了嘴,谁还能抢过这二人不成?
文佳郡主和康宁郡主此时却像小孩儿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争了起来。
皇后很是头疼的样子道:“你俩自小就爱争抢,今日落谁头上另一个人定要怨怼。你俩不消争,今日你俩谁都不许相, 再说,这事儿得听道长的, 或许她有什么说法呢。”
马道长一扬拂尘,道:“回皇后娘娘,却是有说法的。贫道每日一面,相的是缘,无缘再相也不准的。”
文佳郡主和康宁郡主方才被皇后说了一句,本是撅着嘴生气的, 此时也都好奇起来。康宁郡主道:“马道长,你如何知晓和谁有缘?”
大家一听有希望,全都激动起来了,都睁大眼睛看着马道婆,听她如何判定与谁有缘。
马道长念了一句道号:“无量天尊,贫道的法子是大家一起来写字,贫道也写一字,如若与众人中一位贵人相符,即是有缘。如若一字不符,今日便不相。”
乐怡县主很是失望。道:“这算什么法子,这子有千千万,怎的能相符,马道长莫不是托辞?往日您单独与人相时不用测啊?”
马道婆道:“如若只有一人来寻贫道,本就是缘,自然是不用测的。”
众人哑口无言,马道婆怎么说都有理,总不能强迫她吧。
再说了,马道婆说了,多相不准,无缘不准,强求也无用啊。
扶风有些疑惑,这马道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像乐怡县主说的,世上字有千千万,马道婆怎么能和大家对上,更何况要针对自己,这就更不可能了。
皇后一听,却觉得很有意思,道:“如此倒是有讲究,快快拿纸笔来,本宫倒是要瞧瞧,这如何才能对得上。
到底皇后发了话,大家就算有意见也都不能说什么,只老老实实的接过宫女递来的纸笔,偷偷写着自己想要写的字。
乐怡县主耍了小聪明,写了三四个字,偷偷藏了起来。
玲珑随大流,随意写了个字,吹干就折了起来。
扶风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猫腻,她觉得不可能自己写什么马道婆就能对上,难不成是自己疑心太过,马道婆根本就不是来对付自己的?
扶风拿着笔,迟迟没有下笔,殿里宽敞,每个人都唯恐被人瞧见了自己字,偷摸学了去。到时候是两个字一样的,定然就相不成了。
扶风一个人站在矮桌前,抬起笔虚画了几下就收了笔,还把纸也折了好几折。
皇后自己也写了一个字,招呼宫女替她保管着。
此时的马道长也同时在写,同样折了起来。
皇后一看众人都写好了,便道:“马道长,如今大家都写好了,可要收上来?”
马道婆道:“不必,每人打开自己的字,贫道再打开,两下一对即可。”
众人听了纷纷打开自己的字,有写“福”的,有写“和”的,有写自己闺名的,有写数字的。
乐怡县主听马道婆如此一说,知道自己写的一堆都不管用,只得拿了其中一张写着“子”的字。
大家睁大眼睛盯着马道婆手里的字,只盼着能和自己的一样才好。
等马道婆缓缓打开字条,众人屏住呼吸,定睛一看,竟然一个字也没有!
顿时满殿哗然,怎么会这样,马道长这是拿大家开涮吗?
顿时吵嚷声大了起来,一时竟然都忘记了这是皇后的殿内。
此时,耳尖的一个贵妇却看见了扶风半遮半掩的字帖,惊叫:“永嘉侯夫人也一字未写!”
扶风早在看到马道婆手里的字时就心头跳了一跳,怎么会这样?
扶风和众人都很是惊讶,怎的自己一字未写马道婆也能猜到,这是谁想出来的法子,揣摩人心精准到这种地步。
扶风心里生出一丝寒意,这布局之人心思城府深不可测,今日一个不慎,只怕自己要填进去。
文佳郡主嘴角掩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却迅速收整了面容,一脸不服气的道:“这样不公平,明明说了写字的。”
扶风真想也说一句不作数,可自己哪里说得出口,这机会众人都眼馋,自己得了,却推辞,别人未免觉得虚情假意。
扶风面容平和,不发一语,反正她知道,这事儿的发展暂时还不受自己控制。
果然皇后开口了,“文佳休要胡闹,马道长说的要有缘才作数,永嘉侯夫人和马道长都一字未写,这是商量好的不成?”
扶风看着文佳郡主和皇后一唱一和,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马道婆也一脸的高深莫测,看着越发真实自然。
如此一来,扶风倒是给架了起来,不相都不行了。
马道长这才对着扶风道:“贵人与贫道有缘,贵人有何问,贫道定解。”
扶风笑道:“这实在是,嗨,我如今夫君和睦,孩儿乖巧,实在无问。所以今儿个方才一字未写,如有可能,道长看可否让与文佳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