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整个吐蕃的普赞,只要有钱可以在全境征召战士,而且身后还有吐蕃最大的寺庙支撑,只要有钱随时可以再次崛起。
只是这货不知道中原有一句老话,叫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自己不舍得丢弃财物,却逼迫别的部族丢弃,眼下全军早已离心离德,很多有实力的部族头领都在盘算着干掉他。
松赞干布透过瓢泼雨幕眺望前方,目光阴冷道:“那些该死的蠢货,临死也不愿丢弃货物,如此就算死了也怪不得本皇,正好让他们在后面拖住追兵。”
大祭司点头同意,随即又再次开口,郑重道:“陛下须得再下强令,让全军继续冒雨前进,前面就是金沙江,过江之后是巴塘,只要进了巴塘,汉人再不敢追击。”
巴塘是高原的入口,也是大唐和吐蕃的境界线,进入巴塘之后就是高原,越深入气候越艰苦,适合吐蕃人生存,不适合汉人作战。
松赞干布忽然一抽马鞭,厉喝道:“命令全军再次加速,今夜不再扎营休息,只要坚持一夜,便能回归高原。”
说着目光森然一冷,满脸骄傲道:“如果汉人还敢继续追击,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天神赐下的屏障。那时候可不是他们打我,而是我反过来随意的杀。”
吐蕃人可以适应高原环境,但是汉人上了高原会得病,这种病其实就是后世所说的高原反应,纯粹是因为低压和缺氧所造成。但是古代科技不发达,认为这是天神赐给吐蕃自保的屏障。
传令兵轰然应诺,随即有几十人去通知几百人,几百人再去通知几千人,最后所有大军全都顶风冒雨,咬牙苦苦在大雨中奔驰。
瓢泼大雨下了整整两个时辰,然后才渐渐云歇雨收,整个道路已经泥泞到了极点,所有吐蕃大军只能苦苦坚持。
好在一夜终于过去,大军连夜度过了金沙江。
此时天色刚刚放亮,雨后的天空显得特别清晰。东方有朝霞宛如鲜血,艳丽璀璨唯美异常。
吐蕃大军终于到了高原入口,所有人几乎同时出了一口气。只要通过前面的巴塘山口,从此再也不惧汉人的追击。许多战士一边拧着衣衫雨水一边大笑,不时还会去看看远处牛车装载的货物。
松赞干布同样长出一口气,站在巴塘山口哈哈狂笑。这位吐蕃的霸主忽然回首眺望后方,目光之中射出浓浓的仇恨和不甘心。
他仰天咆哮道:“大唐,我会回来的。李世民,你给我等着。西府赵王,你的三卫天下无敌又如何,照样留不住我这个天神的子孙,啊哈哈哈……”
他狂笑数声,心情无比放松,陡然将手里马鞭重重一抽,大声道:“全军行动,回归高原。”
“松赞干布,松赞干布,松赞干布,嗷嗷嗷……”四野响起山呼海啸之声,所有人同声高喝松赞干布的名字。
这一刻因为即将回归高原,无论是松赞干布的嫡系还是各部族全都十分亢奋,短时间竟然放弃了连日来的隔阂,就连军心和士气也突然有了一些恢复。
松赞干布哈哈大笑,挥动马鞭抽打战马。后面几十万大军争先恐后跟上,生怕走晚了就会被汉人追杀。
巴塘山口听起来是个口子,实际上它的宽度足足有两三里之多,这样的宽度完全可以容纳上万人同时通过,所以几十万人的队伍并不长。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全军都进了巴塘。这一刻全军陡然再松一口气,不少部族的首领都在下令让战士休息。
松赞干布眉头微皱,大声喝骂道:“此地还不曾脱离大唐,上了高原再行休息。命令大军继续前进,谁敢拖延定斩不饶。”
“陛下,不可……”
旁边那个大祭司忽然出声,劝解道:“昨夜冒雨行进,全军人困马乏,各部各支早已怨气冲天,此时万万不可撩拨啊。”
他忽然策马凑到松赞干布身边,压低声音提醒道:“汉人有一句话说的好,压制太大,容易反弹,如果陛下逼迫太紧,很可能会引起哗变。”
松赞干布瞳孔一缩,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他身畔几位大将心中一喜,连忙也开口劝解道:“陛下何不发下仁慈,让全军就地休憩?如此也是给还未进山的辎重部队留些时间,让几千上万辆牛车进入巴塘山口。”
松赞干布咬了咬牙,愤然道:“那些牛车不属于我的,本普赞为什么要照顾时间?”
“财货啊陛下,那些牛车虽然是各部所抢,上了高原也是自己截留,但是不管如何总归是整个吐蕃的财富,您是高原的普赞陛下,有资格从其中抽取一些税收。”
听到税收二字,松赞干布眼睛顿时一闪。
这货脸色渐渐变缓,不过仍然故作不悦,冷哼道:“也罢,就让大军原地休憩一个时辰。但是须得派出斥候去后面查探,防止汉人铁了心冲入追击。毕竟这里还不是高原,只是高原的一个入口。”
众人连忙点头,急匆匆派人去下令。
片刻之后,全军原地驻足,几乎所有战士全都疲惫的解开皮甲,然后脱下湿漉漉的衣衫开始拧水。
松赞干布同样浑身湿漉,衣服紧紧贴着很不好受,但他身为普赞又拉不下脸卸甲脱衣,只能咬牙下了战马盘膝休息。
旁边几个亲卫对视一眼,忽然围过来背对着背,恭敬道:“普赞放心卸甲,吾等围拢遮蔽。衣服贴在身上容易生寒,吐蕃离不开普赞的光辉……”
再恶的人也有拥笃,这些亲卫就是松赞干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