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睿没有说话，但是他嘴角嘲讽的弧度没有放下。他抬脸来，目光灼灼地望向君无言，无言的讥笑着。
君无言阅人无数，怎么会看不懂他眼里沸腾的情绪。
他眼里一闪而过的冷意，他有什么资格这样看着他。
君无言当场拂袖，留下一句话，“你会后悔的。没有在现在就像我低头。”
月色入户，君无言的身影已经远了。风吹窗外吹来，快要立夏了，祁明睿竟然觉得有点冷。
他心里隐隐知道得罪君无言这样的人，特别是在他一介布衣的窘境中，无钱无势，很容易就被君无言拿捏住的。
但他心里却一点都不后悔，只是为了留住顾薇薇的一声“相公”。
说他不为五斗米折腰也好，说他冲冠一怒为红颜也好。
他就是不为爱的女人退步。
君无言回到房中已经失去了平日的风度，他的袖子一扬，扫翻了桌上的杯子，小茶壶，一阵哐当的声音。引来了外面的仆奴，一个两个诚惶诚恐地推门而入。
跪倒在地上，一个劝慰着他息怒，一个收拾地上的残渣碎片。
君无言，眼里扫过了一丝阴霾，他能那么年轻就坐上了监察御史的位置。手段也不是没有的。
他招手，跪地的仆人贴上来。交代了他几句。仆人连忙点头，拍胸称是，一定办妥大人交给他的事情。
君无言挥挥手，两人退下。他的脸上恢复了一派的平静，桌上一片空落落的，还有地上未干的水迹，昭示着未来的风起云涌。
天黑了，天有亮了。
今日君无言一身白衣，依稀还是顾薇薇记忆中风光霁月的翩翩公子。
他走近，顾薇薇却后退了一步，他昨日留给她的压迫要残存在她的记忆中，让她不由地排斥起他来。
顾薇薇脚步的后退，让他眼里闪过了一丝黯然。
但他还是笑得如沐春风。
“流芳，不是要和我说清楚吗？改日太远了，今日如何。”
他摇晃着折扇向顾薇薇走进了一步，顾薇薇还是心有余悸地小退了一步。
君无言面上的失落和眼里的黯然和忧伤清清楚楚地摆在了她的面前。
顾薇薇最怕就是这样的黯然情伤，虽然她心里不解君无言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摆出受伤的模样。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地心软了。
君无言在顾薇薇眼里找到了自己的映像，光是这样就已经很让他内心荡漾了。
“我过两日就要会都城去了，流芳流芳，你的不肯与我小聚一下吗？”
听到君无言要回都城了，顾薇薇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让她摸不清的君无言，留在这里反倒像是一个不定时就会发声的麻烦。
顾薇薇的脚步不再退了，但是目光清澈地看着他，没有一丝的牵动。
“我今日有课，若你能等到晚上的话，我们可以小聚一下，把话都说清楚了。”
君无言看着她，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微不可查地屈了屈。
只要，她答应了就好。
君无言勾起了嘴角的一抹笑意。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