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因一愣,想是不解我何出此言,愕然看着我道:“我还以为你很信任她。”
我将刚刚试探她之事细说一遍,再解释道:“她说自己天生就不会说话,可天生哑巴之人,是不知道如何做出声音所对应的口型的。
只有会说话的人,才知道,什么口型,发什么声音。”
顾因还是不解:“那她为何要装哑巴?就算是开口说话,那些事情,也没有破绽啊?”
我缓缓摇摇头,道:“不知道。可能为了博取我们信任?或者,原来的龙夫人是哑巴,而这个,是假冒的?”
顾因紧锁双眉,望向江心深处,道:“这个龙头帮,是来得奇怪。不过,他们能神不知鬼不觉,避开城中的天罗地网,将我们藏于此处,力量确实足够强大。
敢和梁军抗衡,不是吃了豹子胆,就是真的背后有足以抗制梁军的隐藏实力。
且将计就计,不管她有何目的,肯定都是冲我来的。你们没有和梁军正面对上过,不知道他们有多恐怖。明日上船之后,万分小心,若有意外,我自会引开。”
“傻子。”我瞪他一眼:“引开做什么?要打大家一起上,我也是会太极的。”
他收回目光,看着我浅浅一笑,眼神又瞬间温柔下来,沉声道:“雨良,有你在,我真觉得安心。”
我白他一眼,“因为我是算命的?”
他含着笑,点点头。
我气得跳起来,怒冲冲道:“我要把你推到长江喂鱼!”
龙头帮果然势力非凡,第二日一大早,直接一艘木艇,从昨夜平台处将我们接走,避开所有关防检查,从客船船尾绳梯,送我们上船。
刚上船,船身一颤,便启航了。
船可真大!比房子都大!
头一次坐船的我完全静不下来,到处乱跑乱看。
整个二层舱房都空无一人,留给我们,龙头帮则对外宣称这是一位富商包下的。
一共十个套间,沿中心走廊分布两侧,每套分里外两间,还分别给我们准备了换洗衣物。
走廊尽头是一扇半圆形的大厅,厅内有若干张八仙饭桌,还有临窗长榻,想是供客人下棋品茗。
再往外便是一个阔约一丈的露台,我走上去,可以看到一层甲板。
楼下甲板上也不少人,都是普通商旅模样,有人靠着栏杆三两絮语,有人独自背手临江赏风,有小孩在甲板嬉戏玩耍。
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刚刚学走路,小鸭子般一摆一摆地,蹒跚追着对方。
其中一个无意间抬起头看到我,对着我裂开小嘴一笑,另一个也跟着抬起头来,对我一笑,笑得我心都快暖化了,也跟她俩挥手道:“你们好!”
一只大手把我给拖进去。
“干嘛呀?”我嘟着嘴问闵秋道。
“低调。”他故作严肃道。
顾因带着无缺和三行也来到大厅,见四下无人,嘱咐道:“船上的饮食用水都小心些。我刚刚上来时见到船尾有一艘小船,若有意外,我们跳上那船走。”
大家都点点头,闵秋道:“雨良,你起的卦呢?”
我摊手道:“给我三枚铜钱。”
无缺快速地掏了三个铜板给我。
闵秋道:“铜钱也能起卦?”
“当然,云、星、石头、草、钱币、头发,其实万物都可以,只是有的卦象过于隐蔽,不好解。别吵,我要开始了。”
我双手合十,紧握铜板,集中精神,让意念自由的浮于天地间,跨越时间,往前飞去。
铜板起落六次,卦象已成。
“泽天夬!”
“那是什么意思?”无缺闵秋异口同声道。
“外卦为泽,内卦为天,泽为水,水在上,天在下。”
“那是要翻船?”无缺哆嗦着问。
“乌鸦嘴!”闵秋拍了他脑袋一下。
“究竟好还是不好?”顾因也问道。
“这是一个状态卦。”
“啥?”众人又同声道。
“泽灌万物,本为吉,但位于天之上,反常之兆,前途凶险,可凶可吉,全在一念间。我们正行于水,遇此卦,可解为,死路在水,生路也在水。”
“说了跟没说一样。”闵秋翻翻白眼。
我瞪他一眼,接着道:“但此卦利于外出,有逢凶化吉之势。”
顾因默不作声,半晌方道:“我信你。”
我颇意外地看他一眼,如此摆明说相信我这个算命的,还是第一次。
但是,从进城到此时此刻,一切都太顺利了,龙头帮顺利地找到我们,再顺利地上船,再顺利地船上没有任何动静,起码到现在为止没有。
我略不安,总觉得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会在前面等着我们。
“但有凶险是肯定的。”我沉吟着,继续道:“大家随时要注意,周围有没有什么不对劲,晚上也最好呆一起,不要分开。mí_yào、暗器、迷香,这些都要小心。”
闵秋道:“我刚刚问过船工,明日下午能到巴东。如果有什么人要动手的话,今晚绝对是最佳时机。”
“敌人会藏在何处呢?”我托着腮道:“扮成船工?还是乘客?不会这一船人都是吧?”
我实在想不到。
顾因忽问我道:“你水性如何?”
“恩,算半只鸭子吧,在我们山里的池塘沉不下去。”
“嗤!”三行笑出声来。
顾因也嘴角微动,道:“我与三行、闵秋,内力深厚,在水底可暂时憋气转用内呼吸,以体内真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