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大营,这么说来麻烦不小,嬴俍那边可有什么动向?”
想到这一茬,嬴稷再也是震惊不起来了。
“我王,暂时虽未有动静,可这左庶长嬴俍在我秦经营多年,身后的势力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他绝对有能力令我秦大变,蓝田大营,一定要早做打算。”
樗里疾这话说的很明显了,最严重的结果可不就是造反么。像这样的事情,在秦人中还当真不少见,不说远了,就说那最近的秦献公嬴师隰,本该继承国君之位,可自小就被人篡夺君位,流放在外,等到胡子花白的时候,才被臣子们迎接到了栎阳,成了国君。
“丞相的话,寡人是得好好计议。子玦,你那边又有何动静?”
听取了樗里疾的意见,嬴稷又问向苏铭。
苏铭细细想了一想,自己为了让嬴钺身后那人参与其中,将嬴钺府邸的探子们都给撤走了,可也没发现有什么异象。
“暂时没有,唯一就是这嬴壮曾去过嬴钺府邸,不到一会儿工夫,就出来了。”
嬴钺还是孩童一个,又无任何势力,除了身后的那人,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嬴壮见他,一时之间苏铭还真不知道是为何,嬴壮就算真走到那一步,也不至于拉上一个无用的孩童吧。
“那他身后那人可有露出端倪?”
嬴稷紧接着又问了一句。
“我王,此事,臣已有了一些眉目了,水落石出尚需一些时日。”
眼下,苏铭也只能够说这么多了。
嬴稷询问无果,将这注意力收了回来。
“刚才所说派遣一将军去宜阳,这是谁最合适?”
既然其他的事情想不通,就将这最要紧的事情给办了。
这次,倒是没人接话了。
苏铭来咸阳也不过一年多,熟识的将军也就是白起,可白起的资历,尚且不够。苏铭不说话了,至于那两位怎么想的,他可就不清楚了。
魏冉低着头,眼神当中的光芒一闪一闪的。
“我王,交给臣吧。”
忽然间,魏冉抬头说道。
顺着往下一想,要是魏冉能够前去,当真还不错。
魏冉在雍州时,就有领兵之才,现在又是右相之尊,去宜阳带王督战,也能够顺理成章,还真是个好人选。
“可这右相一走,咸阳守军又有谁来统领呢?”
现在,最让嬴稷放心就是咸阳城三股军力,宫中郎官、咸阳守军和卫士,三股中就有两股在自己手中,只有季君嬴壮任咸阳卫尉,统辖了剩下的咸阳卫士。要是魏冉一走,咸阳守军最是人多,这样一来咸阳该当如何?
“我王勿扰,咸阳守军,多非正卒,调遣不易,况且又忠于我王。纵然他嬴壮生乱,这守军顶多两不相帮,也不会倒向嬴壮。咸阳城中还有郎中令在,宫中郎官秦军锐士,倒也不用担心。这蓝田大营干系甚重,也只有臣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魏冉考虑的很是全面,就连樗里疾听闻,也是立即拍案应承。
“我王,老臣以为不错,有魏冉芈戎带军在外,震慑嬴俍嬴壮,最好不过。”
嬴稷对着樗里疾点头,然后看向苏铭。
“子玦呢?”
“就依两位丞相决议,臣这边还得需要些时日,等着该跳的人,全都跳出来了,我王收网也不迟。”
苏铭是早有算计,城外黑冰台正是干的热火朝天,下山的两百墨者都是入住其中,由五百主鲍灼指挥,已经将一些牵扯到的人,监视了起来。
唯一令人疑惑的,就是那青铜面具人像是消失了一样,不显踪迹。
不过也无妨,只要一切准备妥当,剩下的也不用分青红皂白,用剑解决就行。
第二日,秦王早朝。
韩国使者大殿面见秦王,告上议和之意,并献武遂之地与王,图与秦交好,自此以秦为宗,受秦庇佑。
秦王嬴稷当庭就神情大喜,不仅令人重赏使者,而且命右相魏冉代王、携美酒前往宜阳,犒劳王师,并且率军接受武遂。
左庶长嬴俍态度反常,极力讨好秦王,极尽溢美之词。而右庶长嬴壮,面沉若水,一字未吐,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终于,天晴了,风和日丽。
苏铭在府中练着剑,韩进就在旁边,双手端着一个方盘,里头是一方又软的白帛,正等着给苏铭察汗。
说起来这事情应该是仆从做的,可苏铭实在是拗不过韩进。
想想这样一个溜须拍马,处处又是低眉垂首之人,要不是那日与甘茂的交谈,谁也不会想到,就这样一个人可居然还有胆量来逆谋,隐藏的当真不浅。
离雀剑剑光闪闪,韩进眼中也是精光点点,做出一副思索的神情。
“乎!”
苏铭吐了一口长气,将剑给收了回来。
“韩进,刚才见你心事重重,可想着什么呢?”
苏铭用白帛擦汗,头也没回就直接丢到了韩进怀中,韩进看了一眼,急忙跟了上去。
“大人,在下有一事不明?”
“说。”
苏铭坐在了旁边的亭子中,韩进就站在苏铭身旁。
“大人所说,这嬴俍嬴壮父与子二人,一向是齐心,现在接连两次,态度都是截然相反,我猜想他们发生了什么分歧?”
韩进一边看着苏铭,一边小心翼翼的说道。
“呵呵,这还用你说,你呀,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如今这鲍灼不在了,我也只能询问你了,甘茂说你大才,你倒是让我瞧瞧。”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