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胜离去后,胡笛在大殿中等了一会。只是直到月上树梢也没人回来报信,他只得独自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走了没多远,他忽地有些不对劲。一路上,似乎遇到的每一个人看着他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异样。
有讶异,有疑惑,有惊惧,还有幸灾乐祸...
胡笛心思一动,脸色渐渐阴沉了下来。回到小院,林灿和徐兰絮竟然都在厅中等候,这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
“谁在散布消息?”
胡笛走进花厅后便直接问道。他只在大殿中稍微耽搁了一会,陆川在决斗中战败重伤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已经传遍了学院。
这显然是有人故意为之,只是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胡笛想不明白。
“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林灿笑容有些苦涩,“你现在应该担心自己还能不能在这学院待下去。”
能不能待下去?为什么这么说?难道...
胡笛眼神一凝,“陆川...他死了?”
“差一点。”
徐兰絮接道:“听我的老师说,他伤势过重,现在只得将全身都冰封了起来,暂时保住生机。能不能救活还得看天意。”
“为什么会这样?”
胡笛瞪大了眼睛,“我那一剑最多也就伤了他的肺脉,只要救治及时,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可别人不会这样想的。”
胡笛明白了过来,“你是说有人在搞鬼?”
“没错。”林灿点点头,“从陆川中剑开始,这个局就开始了。从散布消息,到陆川重伤不治,这显然都是预谋好的。甚至我怀疑那陆川是自己故意受伤的。”
“还有一种可能。”
徐兰絮目光闪动,“有人想要他死,这样才能坐实了胡笛的罪名。”
“那到底是谁呢?谁这么恨我?”
胡笛阴着一张脸,喃喃自语。
是常远吗?不对,他应该没有这样的手段。难道是余庆?这个人倒是很有可能。不论是动机还是心计手段,都非常符合。
“现在不要管他是谁,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得为自己脱罪!”
林灿话语中带着焦急,往日里潇洒英俊的面容上也多了些疲惫。显然在胡笛回来之前,他已经做了许多。
“脱罪?”胡笛摇头苦笑,“除非陆川现在能恢复过来,不然这黑锅我是背定了。”
他说的没错。就算当时在大殿中的学员都为他作证,但剑伤却做不了假。墨云剑如此特殊,它造成的伤口,随便一个用剑的高手都可以轻易地看出来。
“那...我去救活他!”
林灿咬着牙,猛地拍了下大腿,转身便向外面走去。
“你能救他?”胡笛疑惑地拉住他,“连教习们都束手无策,你有办法?”
林灿回过头来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来,举在空中晃了晃,“小爷我出门在外,能不带点保命的东西吗?”
“这是什么?”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你就安心吧,我林大少出马,这种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林灿打了个哈哈就要往外走去。
“慢着!你那是天机丹?”
林灿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头来哈哈笑着,“什么天机丹?我这是烈日丸,一颗下去,管他什么寒冰,全都得消散掉。”
胡笛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从他手中夺过小瓷瓶,拔掉瓶塞。一股无法形容的香气扑鼻而来,只一瞬间,胡笛便觉得浑身上下一阵舒爽,一天的疲惫顿时消散的干干净净。
果然是天机丹。医书中曾有记载,万年前,医圣孙思曾遍寻天下名药炼制天机丹。
天机丹共九九八十一颗,丹成之日,宝鼎碎裂。无数道金光绽放中,隐约可见天神虚影倒映空中,伴随着龙吟虎啸之声。
传说中,天机丹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只要还有一丝生机,立刻便能恢复如初。
胡笛合上瓶塞,将小瓷瓶郑重地放回林灿的手中,“我好歹也在医馆当了三年的伙计,大名鼎鼎的天机丹又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他顿了顿,接着道:“这是你的第二条命,不要浪费在这里!”
“浪费?”
“没错!他先下的杀手,就算他真的死了,我也不会有丝毫愧疚!”胡笛面色平静,仿佛说着毫不相干的事,“至于我,如果学院要惩罚我,那也是我应得的!毕竟是我棋差一招,着了人家的道,这就当是个教训吧。”
林灿苦笑着将小瓷瓶收了起来,“好吧,学院真要把你驱除出去的话,你就去我林家吧。太学院能学到的,在那里你一样能学到!”
说到这里,他神情认真起来,“你可以看做是我在帮你,也可以看做是我在做一笔投资。”
第一种是人情,第二种是交易。
但无论选择哪一种,胡笛都将被绑在林家这辆豪华的马车上。或者说,从他接受林灿的那一刻起,他已经登上了马车......
胡笛点点头,又摇摇头,“谢谢你,不过...”
他话未说完,院门忽然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三人皆是耳目聪慧,门口稍有异样,立刻便有所察觉。三人抬眼看去,只见一个一身黑色衣袍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男子相貌英俊,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的样子。他的眉毛很浓,向上斜挑着,似是两把大刀。
“你,跟我,走!”
黑衣男子眼睛盯着胡笛,一字一顿道。
不知为何,随着他开口说话,周围似乎凭空多了一道寒气,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