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行宗抓了个馒头就跑到了药房,他想先看看晴空再去上课,芸菲也在,她一直抓着晴空送的香囊,通红的眼就这样呆呆看着晴空。行宗叫芸菲回去休息,毕竟晴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他二姨也在照顾着。芸菲心情极差,晚上都睡不好觉,脸色苍白,原本清澈的双眼现在暗淡无光,她摇了摇头:“回去也是睡不好,就在这看看他吧。”行宗一声叹息,向晴空二姨道别就去学堂。
课上到十一点,也没有人玩蟋蟀了,同学们都在谈论晴空的事。这时外面能听到很多人大喊大叫,行宗细听,不得了!这些人是去看热闹的,说是晴空家人到官员行馆闹,和将军的人打起来了!行宗飞一般跳窗而出,李中元喊都喊不住,胖子申见机也跑了出去,孙三皮等几个爱玩的男孩纷纷效仿,一时间,课堂大乱,其他学生拍着桌子起哄,李中元拿着藤条想打,无奈这些孩子比他灵活,就是打不着,他气喘吁吁叉腰而站,剩下的学生一欢快地都跑了。
行宗跑得飞快,突然,前面出现了一大群人亡命般的奔跑,大喊着“杀人啦!”。人群涌向行宗这边,认识行宗的胖子申父亲钱山看到他,赶紧拉着他跑:“行宗,快回去,那边杀人了!”行宗一惊:“杀谁?发生什么了?”
钱山看到了自己儿子胖子申,一把抓了过来:“听说是老赵家的去找那个将军理论,人家根本不搭理他,不让进,老赵就硬闯,就…被刀捅了…!”
“什么!”行宗和胖子同时惊呼,行宗直说着不可能,不可能,奋力挣脱了钱山的手,就想往行馆跑,突然一只大手一下扯住行宗后背,另一手劈在了行宗后脑勺上。行宗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罗一立抱着行宗,对钱山说:“老钱,我儿就拜托你送回去了。”
“一立,你…。”钱山接过行宗,担忧地看着罗一立。胖子赶紧扶着行宗。
罗一立看着行宗:“没事,这是我的职责。”说完就往行馆跑去。
行宗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后脑还是很痛,他使劲撑起自己的身体,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再细看,这里不是自己家里。怎么了,我在哪?桌子上散落着破旧的书,旁边的架子上排满了一排蟋蟀笼,再过来的竹竿上晾着几件衣物,这是胖子申家?我怎么在这?
“宗…哥…你你醒了…。”胖子申支支吾吾的过来了,“我…去…拿碗水来。”
行宗下了床,摸了摸后脑勺,看到衣服在旁边就开始穿上。
钱山进来了,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看到行宗穿衣要走,赶紧过来说:“行宗,不着急走,你父母亲有事出去办了,今晚在我家吃啊。”
行宗看窗外天色,雨已经停了,还未天黑,他说:“不麻烦叔叔了,我自己会做饭吃的。”
“饭都做好了,就在这吃了再走吧。”钱山不让行宗走。
“真不用了,我去看看晴空家里怎么样了。”行宗说着就往门外走。
“没…没事,晴空家…挺好的,宗哥你就留在这吧…。”胖子的眼也通红。行宗见胖子飘忽不定的眼神,觉得肯定出事了,不由分说就抓着胖子问道:
“你在说谎,肯定发生什么事了,你快告诉我!”胖子被行宗吓得哭起来,行宗急得赶紧要跑出去,钱山知行宗倔强,怕是拦不住了,一声痛哭,把行宗抱住,喊胖子申拿绳子过来,行宗不明所以,极力挣扎,无奈才刚苏醒,钱山也是高大胖子,被捆成粽子放到了床上。行宗大喊着:“钱叔,为什么?为什么绑我?”
钱山捂着脸痛哭:“行宗,我…对不起…,一立和弟妹…去了!”
砰…!,行宗重重地倒在了床上…口里喷出了一口热血,再次昏迷了过去。
芸菲早上没有吃东西,只是喝了点水,原本白皙透红的脸上一片煞白,没有了血色,早已红肿的双眼又因熬夜出了眼袋黑黑,晴空二姨去做饭了,她双手捂着晴空包裹着的手,仔细地看着晴空,以前因为害羞一直没有细看,他修长的头发散落在被上,弯月般的眉毛间紧锁着,双眼紧闭,眼皮一下下不时地跳动,高高的鼻梁正在轻轻地呼吸,芸菲轻轻地抚摸着他干裂的嘴唇,那里能感觉到他生命的颤动。芸菲不禁落泪,她握起晴空的手贴在脸上,泪点点浸湿血红的布。
“菲…”
是幻觉?不是,不是!芸菲看到晴空张开了嘴唇,吐出了声音:“芸菲…”
“晴空!…呜…。”芸菲哭了,这是高兴的哭,这是幸福的哭。
这时,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似乎有人在喊“杀人啦…”芸菲浑然不知,沉浸在喜悦中。
“芸菲!芸菲!”一个声音冲进了药房,是芸菲的母亲黄氏,紧跟着进来的就是她父亲周怀平,两人神情慌张,一见到芸菲,就跑过来拉着她就走。芸菲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挣扎着:“妈妈,你做什么?晴空刚醒了!你看!我要陪着他!”说着挣开黄氏,跑回床边。
黄氏骂道:“你这个不知害臊的丫头片子,往日你与他好是好事,但是现在他们家出事儿了!你还待在这指定没好的,赶紧回家去!”周怀平也是个落榜书生,是出名的妻管严,黄氏向他一努嘴,他就过去一把抱起芸菲,抗在肩上跑了出去,芸菲哭着大喊:“晴空!晴空!”
晴空仿佛听到了呼唤,他猛的睁开了眼“芸菲!啊!”体内的五脏六腑一受到压迫就剧痛,腰间更是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