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时无声,众人一筹莫展。
良久、忽然听得‘咔嚓’一声,挂有仕女图的墙面竟自行反转了开来,从里处走出一个俏生生的女子。
众人一惊,那女子面色更是大变刚想闪身逃回暗室,离得最近的莫仲卿眼疾手快一剑飞出,挡住了女子的退路,转而剑柄暗运劲道用力一拉,一带之下女子随即一声惊呼跌出了墙外,众人见状不由分说地飞快上前三两下便制住了该女子。
夙瑶收剑回鞘,细细瞧那女子面目倏忽一惊,随后似是想到什么般忽然攒步上前猛地扼住女子手腕,疾言厉色道:“好你个苗清淑、说!为何只身出现在密道中?你跟随纳云妹妹多年,她待你情同姐妹!内坊亦不曾亏欠于你,为何出卖她!纳云妹妹被关在哪里!其他姐妹又在何处?这里间又是什么地方!”
苗清淑的手腕被这突然其来的指力握得生疼,加上这舞綉一改平日温婉娴淑,上来便是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饶是苗清淑肚中事先想好了说辞,到了口边却成了声声哀求之意:“这,这,舞綉姐姐,您听我说…不是这样的。”
面对支支吾吾地辩解之语,夙瑶忍无可忍,‘呛啷’再次抽剑出鞘,眼看就要在苗清淑这娇躯上戳上十七八个窟窿眼儿时,就见身旁白素按下来剑拦着怒气冲冲的夙瑶,慢声道:“舞绣姐姐先别生气,还是我来问好了。”
白素衣扭过头去,温言道:“苗姐姐你莫害怕,夙瑶姐姐也是情急才这样的,不过你倒是说说,我们先前瞧见吕阁主进去,而现在你又从里头出来,这又是为什么?”
苗清淑早已被夙瑶先前那副模样吓得六神无主,只道自己今日只怕凶多吉少,可复见白素衣如此温颜软语、好言相劝,就好像溺水之人揪住稻草般一把揪紧白素衣的衣袖道:“好妹妹,你帮我求求情,我是被逼的,我……”
说到这里苗清淑身子猛然一颤,似是想到极为可怕的场景般又变得支支吾吾道:“我…我…真的不能说。”说罢,俏脸雪白,隐带哭腔。
白素衣见着于心不忍,安抚道:“苗姐姐,不用怕,纵使逼你做这些的人再坏,也不是还有我们么?都说出来好吧?这里没有外人。”
苗清淑余光一扫墙内暗室的洞口,右手手指没来由一颤,动作虽然极其细微,一旁站着的祁彦之却是看得真切,只见他缓缓蹲下,意味深长地道:“墙内还有其他人?那个逼你做这些的人?”这一问之下,苗清淑整个身子顿时一个激灵,口齿不清道:“没有…你们别去,已经没有活人了,都,都死了!”
说完,这苗清淑再也按捺不住悲痛,就地伏下身子恸哭起来。
莫仲卿眉头一皱当先仗剑欺身进入墙内,不过一会儿却是听得莫仲卿一声惊呼从墙内密室中传出,众人心下一急,扶着业已崩溃的苗清淑小心探进墙内,一路朝下,不一会儿功夫,一股若有若无的腥臭却是从里间飘出,而莫仲卿此时却是安然无恙地站在前方。
来到莫仲卿身前,众人借着室内火光向周遭一扫,不禁俱是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偌大的密室中,刑具满地,而对面的墙上用血迹斑斑的铁钩挂着三具已是残缺不全的尸体。尸体之上肠穿肚烂,地面上大片暗红干涸的血迹足以证明在这里死去之人绝不止这三具胴体。
好在火光明灭不定,场景看不真切,但饶是如此,夙瑶与白素衣骤见此景,相继一阵反胃,双双转过身去干呕起来,唯独祁彦之却是走上前去,闻着扑面而来的死气,细细观察起尸体来,只见其上除了刑具造成的戳伤,烫印以及鞭痕外,还夹杂着横七竖八的牙印,而一些腿脚边缘处上却分明有着啃食过的痕迹!
祁彦之见了诸般细节眉头不由深深一皱,几番权衡下终于回身沉声道:“苗姑娘,你若不将事情合盘托出,我们就将你扔在此处。”
祁彦之虽是语气平缓,苗清淑却如惊雷在耳,忙道:“不要,那恶鬼不是人,他还会回来的。求你们,带我一起走吧!”
这句说完,又见众人面上神情,苗清淑深深吸了一口浊气,思索再三,终是妥协道:“那天,我与纳云妹妹以及十六名姐妹被被安排在别院下榻,那吕步佳对我们恭敬有加,一如以往。可直到有一天,我与纳云在群芳阁与吕步佳谈话,谁道忽然来了一位陌生男子,那男子一望纳云当即回头就走。而后…而后我们就回到别院休息。谁想当天夜里三更时分,那个恶鬼!他、他便偷进屋来,一招击昏纳云妹妹,复又将我打晕,醒来之后我就被关在这里,身边一十六名姐妹包括纳云妹妹都被抓了起来……”
说到此处,苗清淑深吸一口气,又接着道:“之后,那恶鬼开始审讯纳云妹妹,他似乎在逼问什么,可纳云妹妹却是半字不吐,即便被打得遍体鳞伤还是咬牙硬撑!恶鬼见纳云不说,阴阴一笑,开始将一个女弟子带至她的面前用,用……”说到此只见苗清淑顿了顿,室内的光火硬着他惨白的俏脸忽隐忽现道:“那恶鬼居然用他的双刀,将姐妹的皮肉一寸寸地剥开!鲜血溅得纳云妹妹满脸都是,那姐妹的惨叫声回荡在室内,令其他姐妹不寒而栗,那恶鬼听着姐妹们的惨叫越高仿佛越是兴奋,待得那姐妹死透,然后、然后居然开始生嚼其血肉来!那声音,那声音……”
苗清淑没能描述的下去,但听其声音已经满脸煞白,额间隐现细细密密的层层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