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伦一天天地大了。可真是一天变一个模样,一个月过去了,修伦已经跟四五岁的孩子差不多大了,而且极为聪慧。青伦记得他才生下来三天便能够下地走路了,五天竟能够出声喊爸妈,七天之后竟然可以说出完整的话了。
灵修和青伦面对着自己孩子健康的成长,以及聪灵的慧根,一开始当然非常惊异和高兴,只是看着这孩子身体和智慧都疯了似的成长,难免也让做父母都颇为担心和忧虑。灵修经常想起那天自己看到的那束白色的虹光,青伦则担忧着是否是因为自己逆天的行为,她希望不要把自己的罪过加到孩子身上。
新搬来的一家人养了个神童,全村人都知道了。有些人还把这消息带到了镇上,瞬时间十传百,百传千,已是人尽皆知。
青伦把修伦抱在怀里,坐在海边的一块灰白色的巨石之上,看着眼前洪波滔滔,以及在无边的海浪之中飘荡的自己丈夫的渔船,不由得感慨又忧虑。她看着修伦额间越来越明显的优昙花,在阳光的照耀之下,变得更加清楚和明亮,那双眼睛也在逐渐的成长之中变得越来越像自己还是一只蓝鲛时的眼睛,眼白渐渐从原来正常的白色变成青蓝色的,而那原本继承了她的乌黑的头发竟然渐渐地从金色过度到白色,丝绒般洁白的头发竟和白狼的毛发逐渐接近。
王苏氏是一个善心之人,当她看到这孩子变成这样的时候,她虽然也震惊,但是却并没有说这孩子是妖魅的话来。只是她们住的村子里毕竟都是乡间俚俗之人,大家也只是各顾各,实在也并没有义务来为一个平时并不相熟的人家说好话,因此也就在村里流言说青伦产下的孩子是个妖祟。就连原本跟修伦在一起玩耍的碧青看到修伦青蓝色的眼白和逐渐发白的头发的时候,心中的害怕也让她逐渐远离了修伦。
当王苏氏把这个流言告诉青伦和灵修的时候,无疑他们是十分难过的,可是他们想来想去也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便决定还是回到原先他们住过的奈良岛上去。奈良岛上虽说没人,可是因为是火山岛,曾经爆发过的火山灰在岛上积压下来,成了肥沃的良田,种下去的果蔬粮食没有不丰收的。尤其到了春天的时候,花开遍地,璀璨缤纷,除了对这个岛长年不绝的鬼怪流言之外,也确是一个宜居的好地方。
灵修决定再打些鱼回去做成鱼干,好带到奈良岛上去,奈良岛周围没什么鱼类,打渔要划船到很远的地方才有鱼群,因此也就先在这里打一些,顺便带回去。
“妈妈,为什么碧青不跟我玩儿了?”修伦在青伦的怀里闷声闷气地问道。
“因为啊,因为碧青是大姑娘了,不能够随便跟男孩子玩儿的。”
“是这样吗?”
“是啊,不然你以为是怎样呢?”
“她怕我。”修伦忽然变得冷峻,言语中竟然带着说不清的清寒。
当天下午,灵修和青伦拜别了王苏氏,青伦将风玦留下的那枚玉环送给了碧青,便踏上了回奈良岛的航程。
小船刚刚抵达奈良岛的岸边,无数的乌云便在无边的天际凝结,渐渐笼罩住了整个天空,狂风大作,抱着修伦的青伦差点被吹倒,灵修连忙抓住青伦的手把她牵上岸去。青伦另一之脚刚刚离船,忽地从远处掀起的破浪便把船给淹没了,他们一身也全湿了。
“优昙。”一个遥远而又清朗的声音从海天一线响起,“这孩子并不适合在人间成长,把他给我吧。”
青伦听着这声音,发现这声音竟然跟多年前告诉自己是优昙花的那个声音极为相似。“你究竟是谁?”青伦因为惊恐和疑惧,声音竟然嘶哑起来。
灵修也望着云卷浪滚的远处,忽然心上一道灵光:“梁渠?是梁渠吗?!”
“亏你还记得。”
“是谁?你认识?”青伦扭头看着灵修,惊异不已。
“是曾经看守过我的梁渠兽。我因放走了你的魂魄,因此被判荒寂之刑,他就是看守我的那个灵兽。他算是我在天上唯一的半个朋友。”
青伦还是觉得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可是为什么他要拿走我们的孩子?”
灵修向青伦走过来,抱住青伦的肩膀,对着遥远的天边问道:“你刚才说你要拿走我们的孩子?为什么?”
“你觉得,这样一个孩子可以在人间正常地成长么。”他冷笑。
“是谁让你来的?”灵修冷静下来,语气发寒。
“你不必……”
“我今天就算是拼尽所有也不会让你把孩子带走!”青伦打断梁渠。
“你就算拼尽了所有,也阻止不了我带走他。”梁渠淡淡地说道。
就在青伦决定要跟那梁渠来个殊死的搏斗时,今听见刚刚被放在他父亲怀里的修伦说道:“妈妈,我要跟他走。”
“什……什么?”
灵修也瞪直了双眼:“你在说什么?”
“我要跟他走。”修伦语气从容而平静,眼睛里是满满的坚决。
“为什么啊?”青伦眼睛里含着复杂的泪水,语气颤抖,声音嘶哑。
修伦伸出他尚且幼嫩的手,擦过青伦脸上的泪水:“对不起,妈妈。”接着又扭过头对着灵修说:“对不起,爸爸。我爱你们。可是……”他顿了顿,看向辽阔的远方,眼神迷蒙而悠远:“可是我讨厌这个世界。”
“可是你才在这里呆一个月。”青伦带着哭腔,几乎忍不住要失声痛哭。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