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月光朗照下,但看幽翠深处、人工小湖旁,一男一女俏立,二人的身影倒印在湖面上熠熠生辉,金童玉女甚是相合。
却忽有微风拂过、飞鸟掠过,湖面上女子的虚影便因细小的鸟爪触及而晃动,即便其后再成,也再不是原来的倒影。
“真没有吗?皇上他就不曾在你面前提到过一星半点关于我进贡的‘延年益寿膏’的事?”
固因苏菡态度生分不喜,项天佑也按捺下性子,他不信遂又追问了遍。
苏菡听后仍是摇头,回了声:“不曾。”
随即直视向项天佑,话锋陡上问他:
“天佑为何如此关注?”
“啊?哈、哈,”
被突然的一问问得诘住了,苏菡一向淡漠的眼中此刻竟似有穿透人心之力,项天佑一惊,干笑几声打起马虎眼,
“我、我纯属好奇罢了,随便问问。菡菡你怎的…很奇怪吗?以前你倒是很少问我为什么。”
隐渐有不虞之意深藏在心,眼见问不出什么,项天佑便失了耐心、有退离之意——毕竟是在宫里,在项天择的眼皮子底下,他不宜消失太久。
脑子里正想找个理由脱身,冷不防苏菡再问:
“听闻之前项……皇上,皇上从腾禧阁中选赐了女子予王爷?”
…项天佑听后愣然,气氛骤为之一静,他眼底现出轻视之色——原是为这事生气,到底女人眼皮子浅,她想把自己栓在身边,可都到古代了怎可能不三妻四妾?况不过是两玩物。
暗讽笑苏菡时,项天佑的心思又活络起来,他又不想无功而返了,想编个其他理由、说些情话把自己需要的都问出来,于是短暂沉默后,但见项天佑再笑,他上前伸出手道:
“菡菡也知道是皇上赐的,我怎么推却?但我对她们毫无真心,你知道的…”
“我知道,”
却苏菡再一次举动超出了项天佑预料,她出声突打断他,欠身施薄礼,抬眼不咸不淡得续说,
“那时我嫌酒宴烦闷出来转悠,现在已在外面耗了多时,该回去了。天佑,你也早些归宴吧。”
竟是自动请辞,话落更是反身便走不待项天佑或会说些挽留的话。
留着剩下一人像个傻子样杵着、吹着冷风。
直到女子的靓影终消失于眼前,男子才从冷风中转醒,摇摇望去,握紧拳头、面色阴暗不善,怒极反笑,低声啐道:
“搞什么玩意!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
……
为什么只是一刹那刺痛就没感觉了?她好像并不多难受。天佑哥哥的身边多了其他女子,她不该很伤心吗…
回去的路上,怎道苏菡遍遍质问。项天佑的话未完,她已知道了他要表达的意思。可奇怪自己竟不多生气?
不由逼问自己。她一路闷头吭声走着,跟随的侍女也不敢多话,等终近崇明,喧闹声渐多了起来,苏菡却隐约得出了个并不好的答案…
而她人已渐临銮龙椅。恍一抬头,却恰与项天择视线对个正着。
一刹那二人皆是一滞,后者却那之后立即偏过脑袋,装作视若无睹、浑不在意,可他眼里一瞬间的欢喜被苏菡看了个正着。
明明很在意又故意装作不在意更显可爱,呆愣间,苏菡横手,衣袖遮了小半张脸,她粲然笑了,心情也竟莫名好了起来。
待回到位上,更不知出于何故向项天择解释:
“妾身适才烦闷,所以出去走动,见皇上正游戏就没禀报。妾身有罪,请皇上责罚。”
苏菡先开口打破二人多日的沉默简直可称破天荒,项天择听后立欢喜跃然。之前阴霾一扫,巴巴地就想迎上去,可想到项天佑,又顿时几分失望难受,遂只点了点头,鼻中发出“嗯”声,正襟危坐,故作老成严肃道:“没事。”
惹得苏菡又是唇角轻扬,看身侧人的眼神不知何时柔和了几分。
………
晚宴从酉时日头初落开始至亥时夜阑人静方休,换作华夏便是四个小时。
项天择其后派御林军护送诸王或回王府或回住处,与柳箐晗一起回殿安寝。之后两日诸王离京,为表重视项天择亲于城外郊区十里送行饯别,等终于把那偌多一批人送走,他亦长长松了口气……毕竟要想着怎么招待对付那么一大群家伙耗力劳神,一月下来,他脑细胞都死亡了多少。
日子便又渐回复平常,雷打不动的览折、批折、早朝。
“项郎,你看这个折子~”
多的实在叫人生厌,项天择便把柳箐晗拉着一起,殿门一关,只两人独理政事——柳箐晗初时自不愿,言女子不可干政…却在项天择的坚持下也只能随了他心意,到现在处理越发顺手,有不要紧的奏章也都直接由她代行批个“阅”字。
至于笔迹方面,在项天择有意或是无意下,柳箐晗与他写的愈发相近。
但看这一日,二人一如往常,柳箐晗不知是拿到什么样的折子,秀眉凝蹙,唤道项天择便要拿来与他看,话未完时,忽殿外小德子轻击门打断了她,
二人便齐向殿外看去,隔殿门只听小德子叫喊:
“皇上,刚传来消息,孟将军、秦大人已返京了。”
“什么?!”
这消息来得突然,项天择都没个准备。话音甫落,他激动地嚯然而起,在椅位旁左右走动不定,抬手立命道,
“快,把他们宣进宫,就在这坤极殿,朕要立面见他二人!”
“…啊?”饶知道皇帝在意,也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