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择说得严厉,他威森目光扫去,那些兵丁莫名重视——这新来的副使,一点都不像嬉戏玩乐的模样,身手上也不似好欺的,
人到底尊崇实力,军营更是如此。
……
项天择等从步兵营离去时,那些兵丁久久没回营帐,眼看着这位新来的长官离去,期待又为剩下的两营默哀。有有心的,则是赶紧前往两营通报,想着提醒他们小心——但其实心里清楚,这个时候怕是提醒也没什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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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直到天色彻底黑了,项天择等才从最后的神机营返程,十人各手举着从营中拿来的火把,一手照着亮、一手拉着辔头悠悠驾马。
四野的杂草摇曳、陷住了那些马蹄,马随驱马人的心意运动快慢,慢慢踏着——显是马上坐着的人的心思并不在马上。
项天择回想他在后两营所遇情景,骑兵营依旧慌张,壮武将军孙有为表现的不比唐绍好几分;士兵则三三两两散外、大部分在里,在外的闲晃、胡乱打着杂花杂草,在内的无外乎吹牛、聚赌,仍旧无军人样;而战马像蔫了的茄子般,无精打采找寻青草啃食,大多虽没瘦到皮包骨,也并不膘肥体壮。
项天择按着步兵营路数来,孙有为自然当罚,众军自然得摄——他自己并不精通骑术,带来的御林卫中却有这方面不错的,便让他战,连着几个自负能力不错的士兵接连被挑下马去,骑兵营的士兵凛然起敬,
论军中,总是以武服人,项天择观时候到了,重申了他在步兵营中说过的话,而后不耽搁不停留向神机营去。
神机营则显然被通报、有了准备,五千士兵装出样子在场上射箭操练,壮谋将军周克甲胄在身、在旁训诫指挥。瞧着项天择来,恭敬行礼挑不出错。
项天择自不好再责罚他什么,但以武服人的路数不变。便改考教军中人本事,他不擅长就依旧从随行御林卫中挑了个擅射的。
马上开弓虽不能百步穿杨,那御林卫力压这些兵丁的本事总还有,无论如何新官上任三把火,不能让这些士兵小看了他!否则何以好好统领、使政令实施?
……
一天就耗在了三大营中,甚至连饭都来不及吃,余下点兵的事则依旧安排在第二天…
忽何时项天择打了个激灵、骤然回神,看四野城郊茫茫,他忙夹紧马肚,速度快上几分,火把上的苗子遂闪着、若隐若现,野外耳边总免不了传来这样那样的野物鸣声。
众人赶紧向副使府去,好在火把照的亮、映着周围,不致漆黑的夜、他们又一袭黑衣什么也看不见,只晚间凉风嗖嗖、各种怪鸣,静下心来似真几分莫名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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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不知何时返回桑城,然天色早晚,城已宵禁。城门紧闭,城楼上的守卫看一队人马立即严声喝止:
“站住,尔等是何人!城门已闭,不可轻入!”
“我乃新任都护镇抚司副使黄政,视察军营故而晚了。此为令牌,你看仔细了放我进去!”
项天择大声应他,高举副使令牌。那问他的守卫听他这样一说将信将疑,末了城门开出条缝、守卫派出个小兵,小兵上前接过令牌,细细摩挲观详,才向守卫复命道:
“大人,是副使令牌。”
守卫回他:“既是,自当放人进来,副使大人请。”
须臾城门大开,项天择收好令牌,和御林卫驱马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