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择瞅着个空隙就把盒打开,把里面乳白的药丸取出,扔进东方颖喉咙里,下颌上稍一推,逼着她把药吞了下去…
……
一夜不安稳,一大清早还不安生,项天择这里如此,柴仕优那里也不多好过。
年轻男子走了,却留他一夜不得安睡,柴仕优几乎是坐在凳子上坐了一夜、熬了一宿,手搭在椅把上,两眼空洞望着,上上下下、前因后果他想了个遍,
才终下定决心——做吧。
一夜便似苍老了几岁,头发怕也白了不少根,眼底已然布满血丝,皱纹亦加深不少,唉——发出几声悠长悠长又深远的叹息。
“大人,府上遣人来了,夫人问您怎么一夜不曾回去。”杨善忽隔着门问道。
柴仕优闻屋外动静,张了张嘴、扭了下脖,口中有些黏,喉咙有些堵,双目渐渐回神,口张得更开了些,连着上下唇的吐沫丝便被拉断,
“啊,跟夫人说,我会晚点回去。”柴仕优话音凸显浑浊道——经过这么一夜,他想通了很多,对常伴多年的老妻也不再那么讨厌了。
毕竟要做的事若不成,他会拉着所有的人跟他赔命啊。
柴仕优仰头,心底又不禁长叹了声,他别无选择不是吗?不归顺,他的仕途不会再上,那些人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归顺,这是赌命的事啊。
柴仕优又一次瘫了椅子。
屋外杨善不放心再问:“大人,大人您没事吧?需要属下做什么吗?”
“没事。”柴仕优回他道,“你去说吧,我再想事,让我一个人静静。”
“…好,大人。”杨善顿了会才道,“大人若有事,立刻吩咐下人就是,属下去了。”
……
天地又转瞬归于平静。
柴仕优忽想起那些平民百姓,视他们这些当官的高高在上,态度毕恭毕敬,多么卑微无力?
如今他自己不也是,不过对象是王公贵族罢了,在那些皇室面前,他何尝不是平凡如百姓,又有多大区别呢?
皆是升斗小民,命不由己罢了。
柴仕优苦笑失色。
…………
意图拉柴仕优下水的武仁王府则正私下积极秘密得做着准备,武仁王和其倚重的尹玥在暗室内洽谈。
“鲁王那差不多说服了,柴仕优那还不知道怎么样。”项天佑扬了扬手上的密报,
“不过玥儿我不懂,鲁王也就算了,一个柴仕优,一个三品的都护镇抚司使能起什么用?我们这样废力的让他跟随一同,万一他直接向项天择禀报了怎办?纵使他没证据,总会引起项天择的警觉,项天择要是这时回京了,我们该怎么办?是不是做的不妥,要不要直接杀了他、实施计划?”
“殿下何必忧心。”尹玥却抿唇一笑,竖起一指左右滑了滑,嘴角弯弯翘起,尽显颜色,仿佛一切尽在她掌握中。
“殿下当柴仕优是谁?不过是棋子,又不是棋手,他的想法选择由不得他自己。
他十之八九会投靠我们,万分之一会向项天择通报,一者他没证据,二者项天择似与他早不合,也不会多感谢他。项天择但有异动,我们再派人杀了他不迟。若最终大事得成,也不妨记他一功不那么苛刻。
至于为什么争取他,无非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桑城是他柴仕优的地盘,对一切事务都熟悉的很,我们派人截杀项天择,下一步就可让他寻个由头封城,不让项天择跑脱。万一真有不备之事,直接拿他顶包就好,也给殿下多一重保障。”
尹玥说得轻快、笑眯眯的,话语里却无处不是杀机。项天佑听后抚掌亦是笑道:
“终是玥儿你想的周密,我的事牢你费心了。”
“你我需分的这样清楚吗?”尹玥白了项天佑眼,这一刻还是俏皮的情人,下一刻又正色,深深一揖道,
“不过为防拖延,殿下不妨先行带人去趟桑城吧。逢事便可立即做出反应,以免延误时机,耽误了大事。”
“好,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