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赛——大好机会。
当今肃帝年轻时好纵马行猎,喜蹴鞠,因此,在大盛帝国,非但勋贵子弟,京师纨绔,便是普通布衣皆好蹴鞠,大有:上以弓马为务,家以蹴鞠为学。
而此次蹴鞠赛由王候勋贵子弟发起,宁王爷南门万重推波助澜,肃帝得知后更大笑“借”皇家上林苑中的“走马观”为赛场,连今上都惊动了,可以想见接下来的赛事盛况,此种扬名博眼球机会,谁肯错过?!
莫说瑾王世子凌元瑜会到场,便是为外祖母守孝的洛王府世子杜佑也不会甘于寂寞,定会前往,洛王世子出现,丹平郡主自是高兴于趁此公然场合光明正大的看情郎。
瑾王妃看向凌霓裳,果然,凌霓裳眼角微挑双眸含笑,艳丽的五官愈发明艳生姿。
见状,瑾王妃眼底里不觉露了温柔:洛王世子到场,洛王府的“永昌”郡主杜芊芸又岂会错过为兄弹花助阵,能见到杜芊芸,瑜儿也定会高兴的吧。
瑾王妃原只想让她嫡出的儿女前往,这种王候将相勋贵往来的机会岂能错过,未料安王竟派了侍卫前来指名凌元琨参加,凌元琨现又将蹴鞠赛摆到明面儿上,她若强行阻拦庶子女们去,反而不妥。
转念一想,铁勒王子受伤之事已渐息,虽说瑾王仍心有顾忌将凌无忧过继之事暂罢,但还是欲寻合适机会将凌无忧推至人前,届时再视情况而定,而眼前,似乎便是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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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王妃不但允了凌无忧明日去“回生”道场为已故宁王爷燃长明灯,供奉长生牌位,更恩允了她去“走马观”蹴鞠赛。
回到栖霞院的凌无忧尚在兴奋中,关上门笑嬉嬉感慨道:“这些日子可闷死我了,总算可以出去透透气,没想到琨哥哥一见面就送了我份大礼,让我得以重见天日……”
“四小姐,安王殿下似乎与长公子相交甚厚,”在阴雨晴心目中,大公子是凌元浩,她便以长公子来称呼瑾王府的凌元琨,“他们什么时候有的这等交情?好像以前未曾有听说过啊。”
凌无忧眨巴眨巴美眸,也起了疑惑:“我记得当年几位哥哥曾提到老安王南门赫,南门家,百年世家……”
她回忆着,将昔年的记忆铺展开:
“老安王是高宗的伴读,对高宗忠心耿耿,当年十三王夺嫡时更在兵乱中救过高宗性命,因而被封为异姓王,至于南门万重,我只知他父母早逝,是由老安王抚养长大,生来体弱,好像少时几度病重险些死掉,十几岁时便离京一直在外精心调养着,我从未见过他。说起来,老安王妃似乎与我娘的母家有些渊源,好像我该称他表哥呢,其它的……就不知道了。”
想到入城那日,眼睁睁着南门万重走进原宁王府,现高挂安王府牌匾的府邸中,凌无忧心中一痛,眸光黯淡:安王贵为一品亲王,有亲王府邸,为何如今袭爵的南门万重得了原宁王府的府邸,是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阴雨晴亦想起南门万重被侍卫仆从簇拥,施施然入府的一幕,心内亦颇不是滋味儿。
“无忧小姐,”门外传来侍婢桃儿的声音,“之前夫人吩咐‘锦绣裳’为您新赶制的几套新衣衫裙已做好,奴婢给您拿来了,您看看是否妥当合心意?”
阴雨晴开了门。
进门的桃儿嘴角弯弯,眼睛亮亮的,手上托着折叠齐整的褙子长裙,脸上着了几分喜意:得知后日能跟着凌无忧去观蹴鞠赛,少女春心的她自是喜不自禁,并非每个婢女都如此幸运能够看到京城云集的王候勋贵子弟,或许……她便有了机会。
原以为被打发来栖霞院伺候莫名其妙出现的侄小姐再无出头之日,如今看来这位侄小姐倒是颇得王爷王妃看重。
思及此,桃儿脸上笑容越发大了:“还有阴姑娘的衣衫,虽说是买的,可也是做工极好的。”
昨儿还是个从偏远地方来的婢子,一上午功夫便摇身一变成了阴姑娘,郑嬷嬷还说用度皆同侄小姐……
桃儿杏儿心有羡慕,哪里知道这分明是凌霓裳有意恶心凌无忧,于她,所谓的主仆情深,只嘴皮子讲讲好听罢了,若真平起平坐吃穿用度无异,谁心里不起心结?!那点患难与共的情份,早晚消弥在心结猜忌中。
只可惜,精于算计凌霓裳错算了阴雨晴于宁王府凌家人心中的地位与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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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凌无忧换上一件白底云青色银绣出水莲的褙子,淡紫色银绣暗纹雪缎长裙,乌浓发鬓间一根小小星花的羊脂白玉簪;在凌无忧强烈要求下,阴雨晴亦换上一袭浅杏花色银绣留仙裙,鬓间一根简单的纯紫晶簪。
因是去“回生”道场,两人都穿戴的些许素淡,两少女身材高挑,婷婷玉立,端得是如画中走出来的娇美人儿。
瑾王府门外已备好两辆马车,一辆双驾马车,檀木为框,烟云丝为幔,香熏袅袅,极是贵气奢华,车两旁,一溜儿的丫鬟婆子,足足二十余人,更有一队带刀侍卫保护在旁。
另一辆单驾马车,青顶纱帘,虽是简单倒也不显寒酸,想来是府中庶小姐们所用。
双驾马车上,白嫩小短指挑起细滑流水般的烟云丝幔,露出凌小婉秀美小脸儿,被身上一袭粉嫩喜庆的金绣衣衫衬得小脸儿粉嫩嫩的,然正嬉哈着的笑脸儿转瞬换成凶巴巴眉眼:
“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郡主姐姐好心陪你们同去,你们还不赶紧的,让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