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梅齐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对面的女人,他当然认出这女人的确是王后,虽然她现在看上去说多狼狈有多狼狈,可的确是王后却是没错的。
只是这并不是诺尔梅齐关心的,他想问的是,王后怎么会突然到了圣约翰修道院。
虽然从那不勒斯到这里只有20法里,可这段路对王后这样的女人来说已经是足够远,甚至说是遥不可及都不为过的。
更何况根据传言王后是被软禁在王宫里的,诺尔梅齐不相信以王后的能力能够从戒备森严的王宫里逃出来,然后不论是徒步还是骑马乘车,一个人单独跋涉20法里来找他。
这对王后来说不只是困难,而是完全可以说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么王后怎么到的圣约翰修道院,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
“我被劫持了,开始我不知道劫持我的是谁,他们把我从王宫里带出去,给我头上蒙上了头套,这简直就是个侮辱,只有刽子手才会戴头套,”王后有些神经质的说个不停,有时候还说不到重点,不过诺尔梅齐却尽量耐心的听着,他想要从王后的话里找出蛛丝马迹。
“您说开始不知道,那么您现在一定已经知道是谁劫持您了?”果然诺尔梅齐发现了一些东西。
过了会儿已经慢慢冷静下来的王后扯了扯身上乱糟糟的衣服,然后让自己看上去保持着唯一一点威严:“是贡布雷,他把我囚禁在一座房子里,不让我和任何人见面,不过后来他手下的一个士兵受了我的好处,”王后说着有些疼惜的抚摸了下手指,上面原本戴着的两枚名贵的首饰已经不见了,看着光秃秃的手指王后觉得就好像没有穿衣服似的难受“我给了他报酬人,然后悄悄的放了我。”
“就在这里,放了您?”诺尔梅齐依旧有些将信将疑,他并不怀疑是亚历山大劫持了王后,想想这么做莫迪洛家就可以完全趁机把持整个那不勒斯的权力,诺尔梅齐甚至觉得亚历山大居然没有杀掉王后还有些奇怪,只是让他更关心的是王后逃出来是否真如她自己说的那样是因为她机警的买通了守卫,而不是被人有意放掉,如果是后者,那么亚历山大的目的又是什么。
然后他只稍微想想就微微露出了微笑,因为他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住了亚历山大的意图。
“愚蠢的女人,”诺尔梅齐看着还刻意保持着体面尊严的王后,他很想告诉自己这个远房亲戚即便她的丈夫没有出事她的王后也做不了多久了,不过现在看着王后他又觉得这是个上帝赐给他的礼物“陛下,您吃了那么多苦,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一下,请放心事情很快就会过去的,您在这里是安全的,圣约翰修道院坚不可摧。”
王后的情绪多少因为诺尔梅齐的话又有些激动起来,她站起来伸出双手抱着诺尔梅齐的手掌不住点头,同时不停的对他说着感激的话,她感激这位亲戚在这个时候对她的支持,更感谢他依旧忠诚与她的坚持,而如果他能继续帮助他重掌那不勒斯王国,王后承诺愿意让诺尔梅齐担任如今莫迪洛伯爵的王国首席大臣的职务。
直到王后被侍女搀扶着离开,诺尔梅齐才嫌弃的甩了甩被抱得太久已经出汗的手。
“有野心的女人都是那么讨厌,”诺尔梅齐厌恶的低声自语“从头到尾都没有提你的丈夫一个字,就好像他已经死了或是从没存在过似的。”
“大人,王后来了这应该是件好事不是吗,”一个手下有些不解的问“至少我们有了更好的名义。”
“可这个好事是那个贡布雷送给我们的,所以我很怀疑这背后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诺尔梅齐抬起头向四周高耸的修道院石墙看着,这些墙壁显然异常坚固,诺尔梅齐怀疑就是用大炮也未必能轰塌。
等等,大炮?
诺尔梅齐忽然想到什么,然后他想起了关于蒙蒂纳军队在布加勒斯特的那些传说,其中有些就是反复的提到了蒙蒂纳军队似乎很擅于使用大炮。
“去盯住外面,也许贡布雷正准备进攻了。”诺尔梅齐立刻紧张起来,他之前说这座修道院将近400年来从没被攻陷过,但以前发生那些围攻的时候可没有大炮。
亚历山大站在距离修道院很近的地方观察着这座很有名的建筑,在他印象中再过几个世纪这座修道院就成为了那不勒斯一个很著名的观光圣地,每年要接待的游客很多,而这个地方的人也很聪明,他们别开生面的利用修道院奇特的地理位置创造了一个颇为新鲜的旅游项目。
“老爷,您离得太近了。”谢尔有些紧张的说,他趴伏在距亚历山大不远的地方,仔细盯着远处的修道院,巴尔干人结实的肌肉微微绷紧,随时做好了一旦发现异常就立刻把老爷扑倒在地的准备。
“放心,他们发现不了我们,”亚历山大抻了抻身上披着的灰蒙蒙的褡巾,这是南意大利乡间放羊人经常穿的一种服饰,特别是在冬天,这种厚道的外罩既可以穿在身上御寒又可以当毯子直接铺在地上或是盖在身上过夜“只要我们不动他们就发现不……”
远处修道院楼墙的孔洞上冒起了一股浓烟,接着伴随一声由远及近的尖利呼啸,亚历山大前面不远处的一株矮树树丛好像被人突然打了一拳似的猛的一晃,然后腾起一团灰尘。
“老爷当心!”谢尔双手抓着亚历山大的腿一下把他从站着的斜坡上拽了下去,两个人就好像熟透掉落的苹果似的从斜坡上滚下